總，您的咖啡…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張揚猛地轉(zhuǎn)過頭，那雙布滿血絲、充斥著瘋狂和恐懼的眼睛死死盯住她。

  秘書被嚇得手一抖，咖啡杯碟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張…張總？

  你剛才說什么？！張揚聲音嘶啞地質(zhì)問。

  我…我說您的咖啡…秘書嚇得花容失色。

  不是這句！前面！你進(jìn)來的時候說了什么！張揚猛地站起來，繞過辦公桌逼近她。

  我…我沒說什么啊…我就敲了敲門，說給您送咖啡…秘書嚇得連連后退，聲音帶上了哭腔。

  你說了！你一定說了那個名字！張揚眼神狂亂，你是不是也和他一伙的？！說！

  名字？什么名字？張總，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么??！秘書的眼淚掉了下來，我只是來送咖啡的…

  滾！滾出去！張揚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又像是極度恐懼被證實，他指著門口，手指都在顫抖。

  秘書如獲大赦，放下咖啡，幾乎是哭著跑出去的。

  辦公室里重新只剩下張揚一人。

  他靠著冰冷的墻壁，緩緩滑坐到地上，雙手抱住頭。

  沒有…她什么都沒說…

  是他自己，是他自己腦子里全是那個名字！聽到一點動靜，就以為別人在提那個名字！

  蔣琦…蔣琦！

  這兩個字像是最惡毒的詛咒，鉆入他的骨髓，侵蝕他的理智。

  他完了。

  他的生意，他的人脈，他的威嚴(yán)，甚至他的精神，都在被這個名字一點點摧毀。

  他現(xiàn)在聽到任何類似蔣或者琦的發(fā)音，都會渾身一激靈。看到任何身材高大、氣質(zhì)冷峻的男人，都會下意識地想躲。手機(jī)不敢隨便接，電話不敢隨便聽，連門都不敢隨便出。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被蛛網(wǎng)牢牢纏住的蟲子，而蔣琦，就是那只隱藏在暗處、冷眼旁觀著他掙扎的蜘蛛。

  無力，絕望，還有那種深刻入骨的恐懼，幾乎將他徹底淹沒。

  他后悔了，他是真的后悔了。為什么要去招惹那個煞星？為什么就非要追求秦冰不可？就為了那點可笑的面子和征服欲，他把自己，甚至可能把整個張家都拖進(jìn)了深淵。

  他現(xiàn)在只想求饒，只想讓這一切停止。

  可是怎么求饒？那個男人會接受嗎？他甚至連當(dāng)面去求饒的勇氣都沒有。他怕自己一旦出現(xiàn)在對方面前，會直接精神崩潰，甚至?xí)衲莻€東南亞巫師一樣，莫名其妙地倒大霉。

  這種明知道是誰做的，卻抓不到任何證據(jù)，甚至連反抗和求饒都找不到途徑的處境，才是最折磨人的。

  張揚蜷縮在昂貴的地毯上，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發(fā)抖。

  窗外陽光明媚，但他的世界里，已經(jīng)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寒冷和黑暗。

  蔣琦這個名字，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心魔。

  而此刻，讓他恐懼到骨髓里的蔣琦，正悠閑地坐在秦冰公司樓下的一家甜品店里，對著面前一臉崇拜和技術(shù)狂熱的李浩，還有旁邊坐得筆直、神色恭敬的阿奎，慢條斯理地吃著一份楊枝甘露。

  李浩手舞足蹈地演示著他新寫的一個監(jiān)控小程序，阿奎則壓低聲音匯報著道上傳來的一些零星消息，說張揚那邊最近好像有點神經(jīng)失常。

  蔣琦舀起一勺甜品，嗯了一聲，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聽天氣預(yù)報。

  知道了。

  他的反應(yīng)平淡無波，仿佛那個即將被逼瘋的張揚，還不如碗里的西米露值得他多投注一絲關(guān)注。

  這種極致的漠視，若是讓此時的張揚知道，恐怕會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