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奶奶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甚至比發(fā)病前還好！她激動地抓住蔣琦的手：“神了！真是神了！小伙子，你這是什么手法？比吃藥還靈！你是醫(yī)生嗎？”

  蔣琦謙遜地搖搖頭：“略懂一些養(yǎng)氣按摩之法，并非正式醫(yī)生。”

  “這哪是略懂?。∧氵@是救命之恩??！”老奶奶感激涕零，非要從那五百塊錢里抽出兩張塞給蔣琦，“這錢你一定得拿著！買點吃的！不然奶奶我心里過意不去！”

  蔣琦連忙推拒，態(tài)度堅決：“老人家，使不得。舉手之勞，怎能收您錢財。您兒子還在醫(yī)院等錢用，快去吧?！?br />
  推搡間，老奶奶看到蔣琦那洗得發(fā)白的衣角和放在墻角的破舊行囊，再看看他堅決不肯收錢的樣子，心里頓時明白了什么，眼眶都有些濕潤：“好孩子……真是個好孩子……那你告訴奶奶，你叫啥名？住哪兒？奶奶以后好謝你！”

  蔣琦只是笑笑：“姓名不足掛齒。有緣自會再見。您快去醫(yī)院吧?！?br />
  老奶奶千恩萬謝，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嘴里還念叨著“真是遇到活菩薩了”。

  自助銀行里又恢復(fù)了安靜。蔣琦回到角落坐下，心里卻因為幫助了他人而泛起一絲淡淡的、溫暖的成就感。這種感受，與被師傅夸獎或修煉突破都有些不同，更踏實，更……有“人”味。

  幫助老奶奶的余溫還在心頭回蕩，那種被需要、被感激的暖意，驅(qū)散了身處陌生環(huán)境的孤寂感。蔣琦忽然有些明白，二師傅讓他“存一份善念”的深意，也隱約觸碰到了大師傅所說的“見眾生”的邊緣。

  他再次盤膝坐好，閉目內(nèi)視，習(xí)慣性地運轉(zhuǎn)《純陽再生訣》，檢查今日消耗。

  然而，這一次的內(nèi)視，讓他猛地睜開了眼睛，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這一整天的折騰——極致的尷尬（被抓）、微小的得意（嚇跑醉漢）、深深的愧疚（對李婭）、無奈的窘迫（警局問詢）、以及剛才那幫助他人后的溫暖與平靜——尤其是最后這種正向的情緒體驗后，體內(nèi)那原本堅若磐石的瓶頸，竟然松動了一絲！

  雖然依舊微弱，但比起前幾次因?qū)擂?、得意而產(chǎn)生的波動，這一次的松動更加明顯和……穩(wěn)固？那縷新生的純陽內(nèi)力也更加精純溫和，自行運轉(zhuǎn)時，對周遭環(huán)境中稀薄渾濁的“氣”的排斥感也減輕了些許。

  仿佛那紅塵中的百般滋味，尤其是正向的情感聯(lián)結(jié)，才是滋養(yǎng)這部至陽功法的真正養(yǎng)分！而不僅僅是躲在深山里吸收所謂的天地靈氣！

  “原來……這就是‘紅塵歷練’……這就是‘七情六欲’……”蔣琦喃喃自語，心中豁然開朗。之前的迷茫和抵觸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躍躍欲試的探究欲。

  他回想起下山的初衷：突破功法，重獲完整男兒身。

  而要實現(xiàn)這個目標，他就必須真正融入這座城市，去體驗，去感受，去幫助，去聯(lián)結(jié)，而不是像個幽魂一樣徘徊在邊緣，甚至用錯誤的方式去獲取生存資源。

  偷吃剩飯、碰瓷行騙……這條路走不通，也違背他的本心。

  必須用正當?shù)?、他所掌握的“手藝”，在這座城市立足！

  他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腦海中閃過二師傅的醫(yī)術(shù)、三師傅的那些“雜學(xué)”……或許，它們并非一無是處？

  算命看相？擺攤似乎需要許可。

  風(fēng)水堪輿？誰又會相信一個毛頭小子？

  理發(fā)修腳？這個或許也可以嘗試。

  按摩推拿？這個好像……比較直接？二師傅的醫(yī)術(shù)里本就包含極高明的推拿理氣之法，而且能直接接觸到人，或許更利于感悟“氣”與“情”？

  他想起了公園里那些腰酸背痛的老人，想起了李婭略顯疲憊的眉眼，甚至想起了警局里那個肝火旺盛的胖大媽……

  嗯，這個也可以考慮。

  “明日，便去尋一處能長期安身的所在。”蔣琦下定決心，“憑真本事吃飯！”

  心中有了目標，之前的彷徨無助一掃而空。他再次閉上眼睛，安心運轉(zhuǎn)功法，吸收著那絲來之不易的精進，同時也吸收著這座不眠城市散發(fā)出的、紛雜卻充滿生機的“紅塵之氣”。

  自助銀行的玻璃門外，都市的車流依舊穿梭不息。

  門內(nèi)，角落里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揚，仿佛看到了前方雖充滿挑戰(zhàn)卻也不再迷茫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