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悄無聲息中來到了第二天。于龍是被一股透過縫隙鉆進來的暖意烘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下意識揉了揉眼睛然后摸過枕邊的手機，屏幕亮起，顯示已經(jīng)是中午十二點多了。

  他盯著時間看了兩秒，才慢半拍地反應(yīng)過來，隨即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骨頭縫里像是積攢了一夜的慵懶，隨著這舒展“咔吧”響了幾聲。緩了好一會兒，他才掀開被子下床，腳步還有些發(fā)沉地走向衛(wèi)生間。

  在馬桶上坐定，他摸出煙盒抖出一根煙，打火機“咔嗒”一聲燃起幽藍的火苗，煙霧緩緩升騰，模糊了鏡子里他帶著幾分惺忪的臉。他一邊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一邊滑動手機屏幕，瀏覽著夜里積攢下的消息，指尖劃過屏幕的動作慢悠悠的，帶著剛睡醒的松弛。

  上完廁所，他在水池邊摁滅了煙頭，沖凈后才轉(zhuǎn)身回房。走到床邊，他低頭看向仍在熟睡的咩咩，她蜷縮著身子，像只溫順的小貓，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呼吸均勻又輕柔。于龍的嘴角像是被什么東西牽引著，不自覺地向上揚起，心里像是被溫水泡過，滿是化不開的溫柔。

  他忍不住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戳了戳咩咩軟乎乎的小臉蛋，那觸感細膩又溫熱。咩咩似乎被這輕微的觸碰驚擾了，小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腦袋在枕頭上蹭了蹭，然后又不動了。于龍見了，臉上的笑容更濃了，眼底盛著藏不住的笑意。

  他怕吵醒她，便從包里拿出耳機戴上，靠在床頭刷起了手機，短視頻的聲音被隔絕在耳機里，房間里只剩下咩咩平穩(wěn)的呼吸聲，刷了約莫十幾分鐘，他退出了視頻，點開了外賣軟件，手指在各個店鋪間劃來劃去，看了半天，卻又沒什么特別想吃的，便又退出來，繼續(xù)刷起了抖音。

  又過了一陣子，咩咩終于從睡夢中緩緩醒了過來。她先是眼皮動了動，然后慢慢睜開眼睛，眼神還有些迷茫，像蒙著一層薄霧。她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扇了扇，才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那動作帶著孩童般的稚氣。

  揉完眼睛，她沒有立刻說話，只是側(cè)過臉，靜靜地看著坐在一旁的于龍，眼神漸漸聚焦，帶著點剛睡醒的懵懂發(fā)起了呆。于龍感覺到那道目光，轉(zhuǎn)過頭正好對上她的視線，立刻彎起嘴角笑了起來，開口問道：“醒了？”

  咩咩聽后，輕輕“嗯”了一聲，聲音還有些沙啞，帶著剛睡醒的慵懶，說完還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嘴巴張成一個小小的O型。緩過這陣困意，她也伸了個懶腰，胳膊伸得筆直，像只剛睡醒的小獸。

  她伸手拿過旁邊的手機，屏幕亮起的光讓她瞇了瞇眼，看清時間后，才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趿拉著拖鞋走向衛(wèi)生間。等她上完廁所回來，身上還帶著點剛從被子里出來的涼意，便又重新鉆進了被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于龍見她這副樣子，笑著問道：“餓沒餓？想吃什么？”

  咩咩聽后，又打了個哈欠，聲音甕甕的：“不餓。”

  于龍?zhí)袅颂裘?，依舊笑著說：“不餓啊？那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咩咩把腦袋往被子里埋了埋，悶聲說道：“沒有，什么都不想吃?！?br />
  于龍聽了，也不勉強，只是笑了笑：“好，那你繼續(xù)睡，等睡醒了咱一起出去吃。”

  咩咩在被子里“嗯”了兩聲，然后伸出胳膊，緊緊摟住了于龍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背上，閉上眼睛又沉沉睡了過去。

  時間在安靜的房間里一點點流淌，陽光又往西邊挪了挪。不知過了多久，咩咩再次醒來，這次她的眼睛亮得很，沒了之前的迷茫，像是蓄滿了星光，一眨不眨地看著于龍。

  于龍察覺到她的注視，轉(zhuǎn)過頭，笑著打趣道：“這回是不是餓了？”

  咩咩聽后，重重地點了點頭，聲音清脆了不少：“好像有點。”

  于龍聽到這話，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語氣寵溺：“那咱們出去吃好吃的?！?br />
  咩咩立刻應(yīng)了聲“好”，眼睛亮晶晶的。

  兩人動作麻利地開始洗漱，嘩啦啦的水流聲在衛(wèi)生間里響起，很快就收拾妥當。穿上外出的衣服，咩咩拉著于龍的手，熟門熟路地往一家餐廳走去，腳步輕快得像只小鳥。

  一進餐廳，咩咩就熟稔地接過菜單，認真地翻看起來，手指在幾道菜名上點了點，很快就確定了菜品。沒過多久，點好的菜就一道接一道端了上來，熱氣騰騰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兩人拿起筷子，開始品嘗。吃了幾口，咩咩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于龍，問道：“好吃不？”

  于龍點了點頭，嘴里還嚼著食物，含糊地說：“還不錯，挺好吃的?！?br />
  咩咩聽后，立刻笑了起來，帶著點小得意：“那當然，我昨天晚上可是看了好久的?！?br />
  于龍聞言，無奈地笑了笑：“大半夜不睡覺，還好意思說?！?br />
  咩咩卻不管這些，揚了揚下巴：“我就問你好不好吃吧。”

  于龍被她這小模樣逗笑了，連忙點頭：“好吃，好吃?！?br />
  得到于龍的肯定，咩咩的眼睛瞬間彎成了月牙，笑得像偷吃到糖的孩子，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