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孔明殘卷現(xiàn)真容
鐵索纏上腳踝的剎那,陳清雪只覺一股寒意順著小腿骨爬進(jìn)脊椎,像有冰針在經(jīng)脈里游走。那篆文“守陵人·貳”泛著幽青,觸膚即灼,卻不出血——仿佛她的皮肉與魂魄已被提前標(biāo)記,只等這一刻鎖死。
她沒掙扎。
不是不懼,而是動不了。喉嚨像是被無形的手攥住,連呼吸都成了奢侈。耳邊嗡鳴不止,不是聲音,而是一種頻率,低得幾乎觸不到,卻又無處不在,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鐘擺,一下一下敲打腦髓。
冉光榮反應(yīng)極快。
他沒去砍鐵索,也沒喊人,而是猛地一掌拍向自己耳后那道焦黑疤痕。雷擊舊傷驟然裂開,滲出淡金色液體,腥中帶甜——那是他八歲那年從火海中活下來的代價,也是唯一能刺破幻覺的痛覺錨點。
“彭涵汐!”他咬牙低喝,聲帶震動艱難擠出音節(jié),“別碰鼎!看地上那本破書!”
彭涵汐正要撲向青銅鼎,聞言頓住腳步。她喘息著回頭,玳瑁鏡片后的眼神一凜,立刻明白過來:這鐵索不是攔人,是封口。禁言咒印已起,誰先發(fā)聲,誰就神識崩解。
她迅速抽出公文包里的一頁泛黃紙頁,指尖一劃,血珠滾落,精準(zhǔn)滴在古籍封面上。
霉斑簌簌剝落。
一本薄冊子顯露真容——紙頁泛褐,邊角卷曲,封面墨跡斑駁,依稀可見“推背圖”三字殘痕,右下角題跋小字:“臥龍遺稿,八陣為基,天機不可輕泄?!?br />
“《孔明推背圖》殘卷?”彭涵汐瞳孔微縮,“怎么可能……這種東西早該在靖難之役時就被焚毀了?!?br />
話未說完,她忽然噤聲。
因為她看見,冉光榮左手三枚乾隆通寶已飛出,分別擊中鐵索關(guān)節(jié)處的刻痕。銅錢撞擊之聲清脆如磬,竟與耳中嗡鳴形成共振。鐵索震顫,松了一寸。
就是這一寸。
陳清雪猛地抽回腳,踉蹌后退兩步,終于找回一絲說話的能力:“它……不想讓我下去。”
“不是‘它’,是‘他們’。”冉光榮抹了把耳后血,冷笑,“你以為這鐵索是誰留的?守陵人?呵,分明是前幾任替死鬼給自己立的警示牌——踩進(jìn)去的,都沒出來。”
他蹲下身,用哭喪棒輕輕撥開古籍邊緣的一片枯葉。
葉子干癟如蟬翼,背面卻繪著微型星圖,標(biāo)注一行蠅頭小楷:“建文十七年·津門子午線”。
彭涵汐倒吸一口冷氣:“建文帝沒死?他還活著寫過預(yù)言?”
“誰知道呢?!比焦鈽s聳肩,順手撕下一頁《奇門遁甲》,裹了顆花生米撒向古籍,“先別管誰寫的,關(guān)鍵是——這玩意兒能不能讀?!?br />
花生米落地瞬間,古籍文字突然流動起來,像活蟲般蠕動重組。一行原本寫著“龍騰于野”的句子,眨眼變成“血祭歸墟”,再一晃,又成了“女承命服,鏡中無影”。
“精神污染型知識。”彭涵汐迅速合上書,“不能直視,否則意識會被拖進(jìn)預(yù)知幻境?!?br />
陳清雪卻伸出手:“讓我試試?!?br />
“你瘋了?”冉光榮皺眉,“你現(xiàn)在連站都站不穩(wěn),還敢碰這種東西?”
“我不是要用眼睛看?!彼]上眼,掌心貼上封面插圖。
那一瞬,胎記發(fā)燙。
不是熱,是燒,像是有人拿烙鐵在她小臂上重新描繪北斗倒懸的星圖。她身體一僵,眼前卻驟然浮現(xiàn)畫面——
一名女子跪在祠堂中央,背對鏡頭,衣袍繡著太極雙魚紋。她手中捧著一面銅鏡,鏡面空白如霧,可陳清雪清楚看到,鏡中倒影穿著明代命婦服飾,面容……竟是自己。
“這是什么?”彭涵汐驚問。
“我也不知道?!标惽逖┍犻_眼,指尖微抖,“但我確定,畫里那個人,和我有血緣關(guān)系。她的背部紋路,和我的胎記,完全重合。”
冉光榮盯著那幅插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有意思??酌骼蠣斪右侵雷约簝汕旰髮懙念A(yù)言,被人拿來做DNA比對,估計得從墳里跳出來改稿?!?br />
“現(xiàn)在怎么辦?”彭涵汐問。
“還能怎么辦?”冉光榮將三枚銅錢壓在古籍四角,低聲念咒,“鎮(zhèn)魂位起,斷外聯(lián),顯真形?!?br />
銅錢微微發(fā)燙,地面投出四道陰影,恰好圍成一個方形結(jié)界。古籍上的星圖部分逐漸穩(wěn)定,終點指向一處山陵輪廓,旁注小字:“鼎葬南麓,龍首銜碑”。
“南京?”彭涵汐喃喃,“那是明孝陵的位置……難道另一卷真本埋在那里?”
“不一定非得是明孝陵?!比焦鈽s摸著下巴,“‘龍首銜碑’聽著像風(fēng)水術(shù)語,更像是某種機關(guān)命名。說不定是個暗號,對應(yīng)某個地下結(jié)構(gòu)的入口?!?br />
陳清雪盯著星圖,忽然開口:“我能感覺到那個地方?!?br />
兩人同時看向她。
“不是方向感,也不是記憶?!彼龘u頭,“就像……身體記得路。只要靠近,就會有反應(yīng)?!?br />
“血脈級導(dǎo)航系統(tǒng)上線了?”冉光榮挑眉,“恭喜,您已成功激活祖?zhèn)鱃PS,請注意后續(xù)可能附帶自動獻(xiàn)祭功能?!?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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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涵汐卻神色凝重:“如果真是這樣,那說明陳家祖先不只是參與者,更是設(shè)計者之一。這份殘卷,或許根本不是為了預(yù)警后人,而是為了引導(dǎo)特定血脈找到它?!?br />
空氣一時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