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不對勁?！标惽逖┒⒅堑澜鸷郏Z氣里帶著幾分警惕，“你確定不是中毒？”

  “我倒是希望是中毒?！比焦鈽s咧嘴一笑，卻笑得有些苦澀，“至少中毒還能治?！?br />
  彭涵汐已經取出公文包里的黃符，指尖輕輕一抖，符紙便貼在了冉光榮的耳后。金液頓時停止外溢，但皮膚下仍能看到隱隱流動的光斑，如同有東西在里面游走。

  “這是薩滿的封印手法?！彼吐曊f，眉頭緊皺，“怎么會出現在你身上？”

  “玄相閣的傳承本就雜得很?！比焦鈽s聳肩，“別忘了，哭喪棒也不是中原的東西。”

  陳清雪沒有接話，而是低頭看了眼自己指尖殘留的妖仙之力余光。剛才那一陣陰兵幻象讓她心神不穩(wěn)，現在連瞳孔都在輕微顫抖。

  “方向定了嗎？”她問。

  “北斗七星圖指的方向，”冉光榮指向遠處的天際線，“邙山?！?br />
  他們抵達邙山已是深夜。

  風從山谷間穿行而過，裹挾著泥土與枯葉的氣息。四周黑壓壓的一片，只有月光勉強照出幾座殘破的石碑輪廓。

  “這地方有點邪?！眲⑹缪判÷曊f，一邊說話一邊用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跡——那是啃食鎮(zhèn)墓獸黏土留下的痕跡。

  “所有埋死人的地方都有點邪。”陳清雪冷聲道，手已經搭在開山刀柄上，“但我們得進去。”

  “三尸六道陣就在前面。”彭涵汐拿出河圖殘卷，紙頁上的墨跡在夜色中泛起微光，“活俑多，動作快，小心別讓它們模仿你。”

  “那就別動?！比焦鈽s輕笑一聲，從乾坤袋里摸出一把花生米，在地面撒成九宮格，“你們跟緊我?！?br />
  他蹲下身，將花生米排列整齊，隨后輕輕一吹，米粒竟然齊齊亮起微光。

  “這是……奇門遁甲？”劉淑雅睜大眼。

  “一點皮毛?！比焦鈽s站起身，手中哭喪棒輕輕一點，“走?！?br />
  眾人跟著他的腳步緩緩前行，腳下的土地仿佛有了生命，踩下去會微微回彈。不多時，前方果然出現了幾具站立不動的俑像。

  “來了。”陳清雪低聲提醒。

  那些俑像似乎感應到了生者的氣息，齊刷刷轉過頭來，動作僵硬卻精準地模仿著眾人的步伐。

  “它們不會攻擊，只是復制?！迸砗^察片刻后說道，“但一旦復制成功，就會替代我們?！?br />
  “那就別讓它們成功?！眲⑹缪藕鋈簧锨耙徊剑室馔崃送犷^，舔了舔嘴唇。

  其中一尊俑像果然也做出同樣的動作。

  她趁其張口之際，猛地一口咬向它的脖子！

  “咔嚓”一聲，俑像頸骨斷裂，嘴里吐出一塊泥團。

  “拿好。”她把泥塊吐在地上，“里面有卦象?！?br />
  冉光榮撿起泥塊，放入九宮格中心。片刻后，泥塊裂開，露出一個清晰的《連山易》卦象。

  “缺口在這邊?！彼钢髠纫惶幙此破胀ǖ耐疗?，“走?！?br />
  眾人迅速穿過，身后那些俑像仍在機械地模仿著他們的動作，直到他們完全離開陣法范圍，才一個個緩緩倒下。

  “你們也會變成我?！逼渲幸粋€俑像在倒下前低聲說了一句。

  鎮(zhèn)墓獸矗立在一座半塌的古墓前，通體青銅打造，表面布滿綠銹與裂痕。它張著巨口，獠牙森然，仿佛隨時會咆哮而出。

  “這就是唐代的守墓獸？”劉淑雅仰頭看著那龐然大物，“看起來比現代坦克還嚇人?！?br />
  “不止是守墓獸?！迸砗呓鼛撞?，目光凝重，“它是龍脈交匯點的錨?！?br />
  “也就是說，冥璽就在它嘴里?！标惽逖┪站o開山刀，“怎么?。俊?br />
  “簡單?！比焦鈽s舉起哭喪棒，“雷劈一下，震暈它?！?br />
  他說完便真的一棒插入地面，隨即一道細小的天雷從云層中落下，準確擊中鎮(zhèn)墓獸頭頂。

  “轟！”

  巨大的震動讓周圍塵土飛揚，鎮(zhèn)墓獸的眼眶中浮現出兩團幽藍火焰，但很快又熄滅了。

  “成了?！比焦鈽s喘著氣，“劉淑雅，該你了?！?br />
  劉淑雅點頭，靠近鎮(zhèn)墓獸的嘴部，伸出舌頭舔了一口邊緣的黏土。她的臉色瞬間變了，眼神變得恍惚，仿佛看到了什么驚人的畫面。

  “我看到……武則天。”她喃喃開口，“她在封禪……有個男人跪在她面前……自愿獻祭……”

  “是我父親。”彭涵汐聲音低沉，“他在畫面里?！?br />
  劉淑雅繼續(xù)說著：“他念了一段咒語……然后，他的魂魄……消散了?！?br />
  “原來他是自愿的?！迸砗氖种妇o緊攥住河圖殘卷，紙頁上的墨跡開始自動補全，“第九十九代守界人，當歸位。”

  “什么意思？”陳清雪問。

  “意思是，這一代的守界人……就是我?！比焦鈽s苦笑，“或者說是你。”

  他忽然看向陳清雪，后者右眼中正浮現出一道淡淡的龍形印記，宛如水波般流轉。

  “你什么時候有的這個？”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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