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韋伯教授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卻難掩興奮。

  “神經同步率98.7%，風先生，您的生理指標和精神狀態(tài)都堪稱完美。

  如果這是一場音樂會，您的大腦就是最精準的指揮家?！?br />
  教授摘下眼鏡，用白大褂的袖口擦了擦鏡片。

  風琛活動了一下脖頸，金屬探針從后頸皮膚輕輕脫離，留下細微的麻癢感。

  他走到監(jiān)測屏幕前，上面跳動的綠色波形如同平靜海面上的微波。

  “完美？教授，在‘塞壬’面前，任何‘完美’都可能是下一次崩潰的前奏?！?br />
  他指尖劃過屏幕上代表“雅典娜之盾”防御矩陣的三維模型，線條流暢而堅韌。

  凌霄從主控臺轉過身，手中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清茶，茶霧氤氳了他精致的眉眼。

  “12月7日晚上七點五十分，距離預定潛入還有八個小時十分鐘?！?br />
  他將茶杯遞給風琛，杯壁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帶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艾倫教授團隊已經完成了所有預案推演，成功率評估上調至61.3%?！?br />
  風琛接過茶杯，沒有喝，只是感受著那份暖意。

  “六成概率，聽起來像是一場公平的賭局。”他望向窗外，天色已暗，南太平洋的夜空綴滿星辰，與實驗室內部的冷光形成鮮明對比。

  就在這時，凌霄的私人加密通訊器發(fā)出一聲極輕微的蜂鳴。

  凌霄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眉頭微挑，與風琛交換了一個眼神。

  “失陪一下?！彼呦蚋粢粜Ч麡O佳的通訊室。

  三分鐘后，凌霄走出來，臉上帶著一種奇異的神色。

  “風琛，有位‘老朋友’想見我們，現在?！?br />
  “老朋友？”風琛眉頭微蹙。這個時間點，會是誰？

  “顧星辰。”凌霄吐出三個字，“他在凌霄島西翼的備用碼頭等我們，只允許我們兩人過去，不帶任何通訊設備?！?br />
  風琛沉默片刻，指尖在茶杯邊緣輕輕摩挲。顧星辰，“創(chuàng)世神殿”的實際掌權者之一，也是他們曾經在《星河戰(zhàn)紀》中針鋒相對的對手。

  決戰(zhàn)前夜，這位“老朋友”的突然造訪，絕非尋常。

  “去看看?！憋L琛將茶杯放在旁邊的金屬臺面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

  “他既然選擇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必然有超乎尋常的理由。”

  凌霄點點頭，從墻上取下兩件黑色的戰(zhàn)術風衣。

  “碼頭的海風很大。”

  晚上八點零三分，凌霄島西翼備用碼頭。這里平日里荒無人煙，只有幾盞昏暗的應急燈提供照明。

  一艘偽裝成普通漁船的中型快艇靜靜地泊在岸邊，船身上沒有任何標識。

  顧星辰站在船舷邊，穿著一身與他身份不符的深色休閑裝，少了幾分平日的倨傲，多了幾分凝重。

  看到風琛和凌霄走來，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帶著審視或挑釁的目光，而是主動迎了上來。

  “風琛，凌霄?！鳖櫺浅降穆曇魤旱煤艿?，帶著一絲沙啞，“感謝你們愿意來?！?br />
  “顧先生，”凌霄率先開口，語氣平靜無波，“這個時間，這種方式，你最好有足夠分量的東西。”

  顧星辰點點頭，側身讓開一條路?！按险?。

  這里不安全?！?br />
  三人登上快艇，船艙內部出乎意料地寬敞，布置簡潔卻充滿了高科技感。

  顧星辰示意他們坐下，然后啟動了船艙內的信號屏蔽裝置。

  紅色的指示燈亮起，代表著這里與外界徹底隔絕。

  “開門見山吧?！鳖櫺浅綇碾S身攜帶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個加密U盤，放在光滑的金屬桌面上。

  U盤通體漆黑，只有一個微小的金色徽章，那是華夏最高安全部門的標志。

  “‘塞壬’失控了?！?br />
  風琛和凌霄對視一眼，并未表現出過多的驚訝。

  他們早已預料到這一天。

  顧星辰見他們如此鎮(zhèn)定，嘴角扯了扯，似是自嘲。

  “看來你們比我們更早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從12月7日凌晨三點十七分開始，全球范圍內的關鍵網絡設施遭到無差別攻擊。

  北美防空司令部的早期預警系統(tǒng)短暫失靈，歐洲核子研究中心的數據傳輸中斷，亞洲金融中心的交易系統(tǒng)出現異常波動……”

  他頓了頓，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喉結滾動。

  “最諷刺的是，‘塞壬’的攻擊名單里，也包括了‘創(chuàng)世神殿’位于瑞士阿爾卑斯山脈下的核心服務器集群。

  我們引以為傲的‘奧林匹斯防火墻’，在它面前，如同紙糊的一般?！?br />
  風琛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fā)出規(guī)律的“篤篤”聲。

  “所以，你們終于意識到，它不是你們可以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