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設(shè)備墳場
那些從屏幕里爬出的扭曲身影帶著驚人的惡意撲向霓光。
枯瘦的手指幾乎要觸碰到她慘白的臉頰,帶著污垢和病斑的指甲劃過空氣,帶起一陣令人作嘔的腥風(fēng)。
霓光發(fā)出一聲短促到幾乎窒息的尖叫,下意識舉起她那臺最新款鑲著碎鉆的手機,試圖擋住這可怕的沖擊。
然而,在那些由純粹怨念凝聚的實體面前,這精致的科技造物脆弱得如同紙片。
一只枯槁的手猛地抓住了手機,那力度大得超乎想象。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屏幕瞬間爆裂成無數(shù)碎片,緊接著整個機身被輕易捏扁、扭曲,化為金屬和塑料的殘渣,從那只枯瘦指縫間簌簌落下。
幾乎在同一時間,她背著的便攜補光燈和腰間別著的迷你麥克風(fēng),也在一陣刺耳的碎裂聲和電流滋啦聲中,被另外幾只探來的手毫不留情地撕碎碾爛,變成一地毫無意義的電子垃圾。
她手腕上用來監(jiān)測直播數(shù)據(jù)的心率表表盤炸開,表帶斷裂。
耳朵上戴著的,用來接收團隊指令的耳機被無形的力量擠壓,啪地一聲輕響后徹底無聲。
她精心打造的光鮮外殼,在短短一兩秒內(nèi)就被徹底剝除,只剩下一個嚇得魂飛魄散的靈魂。
“不!別過來!”
霓光徹底崩潰了,眼淚和鼻涕糊了滿臉,精心打造的完美形象蕩然無存。她甚至顧不上擦一下,只是手腳并用地向后瘋狂爬退,鞋早就不知道甩到了哪里。
她尖叫著,躲閃著那些不斷從更多屏幕里爬出的散發(fā)著濃烈恨意的怨靈,狼狽得如同最可憐的喪家之犬。
她能感覺到那些帶著腐朽氣息的指尖擦過她的皮膚,留下道道冰冷的觸感和難以言喻的惡心。
求生的本能讓她試圖拾起過去的面具。
她一邊手腳并用地向后蹭,一邊朝著陳尋和林懷安的方向,用哭花了妝的臉擠出她最拿手的最能激起保護欲的可憐表情,聲音破碎不堪,試圖解釋,試圖甩鍋。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當(dāng)時太年輕了……不懂事……
“都是公司逼我的!是經(jīng)紀團隊安排的劇本,他們說我必須立這個人設(shè)才能火!我也不想的……
“我真的后來捐了錢的,雖然………然可能沒有直播時說的那么多……求求你們,幫幫我……別讓它們過來!救救我!我可以給你們錢!很多錢!
“或者,或者出去后我用所有資源幫你們宣傳!”
然而,這一套在此刻徹底失效。
陳尋只是冷漠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比怨靈的爪子更讓她心寒。
她甚至微微側(cè)身,確保自己處于一個更好的防御和觀察位置,而不是救援位置。
霓光看到陳尋的手指穩(wěn)穩(wěn)地搭在弩機上,但箭尖所指的方向卻是那些怨靈爬出的屏幕深處,似乎在警惕更大的威脅。
或者說,她在評估這些怨靈的行為模式,尋找可能的規(guī)律或弱點,但絕不是為了救她。
林懷安更是連眼神都沒多給她一個,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這場突如其來的“公開處刑”上。
他正快速而仔細地掃視著周圍堆積如山的廢棄錄像帶,手指偶爾拂過一些陳舊磁帶的邊緣,仿佛在感應(yīng)什么。
嚴觀則被陳尋稍微擋在身后,老頭扶著冰冷的金屬架,一邊壓抑著咳嗽,一邊瞪大了眼睛,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撲向霓光的每一個怨靈,嘴里無聲地念叨著什么,像是在做分類記錄,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研究姿態(tài)。
霓光的心徹底沉了下去,比跌入冰窖更冷。
她意識到,在這里,她的眼淚,她的表演,她的許諾一文不值。
而那些怨靈更是完全無視她的辯白,它們的目標(biāo)清晰無比,就是她這個“虛假”的源頭。
它們空洞的眼眶死死鎖住她,發(fā)出無聲卻震耳欲聾的咆哮,步步緊逼。
它們的數(shù)量似乎還在增加,從更多廢棄的電視機屏幕里掙扎而出,使得通道變得越發(fā)擁擠和危險。
另一邊,林懷安的目光快速而系統(tǒng)地掃過那些仍在不斷亮起的電視機,以及周圍堆積如山的廢棄錄像帶。
胸口那最初的印記持續(xù)散發(fā)著穩(wěn)定的微熱,像是一個蹩腳的導(dǎo)航,帶來一種隱晦的指引感。
這種微熱讓他下意識地排斥著靠近那些正在瘋狂播放霓光“罪證”的機器區(qū)域,那里的能量過于混亂和充滿惡意。
他將注意力重點投向通道更深處,那里有幾堆看起來年代更久遠的磁帶山,它們沉默地堆積著,反而給人一種更不祥的預(yù)感。
他需要找到它,在下一個“節(jié)目”被迫開始之前。
陳尋的弩箭始終保持著半抬的姿態(tài),但她警惕的范圍縮小了,更多是護在林懷安和嚴觀周圍,形成一個簡單的三角陣型,同時警惕那些怨靈在追逐霓光過程中可能產(chǎn)生的不可預(yù)料的波及。
她的目光如同鷹隼,同樣在搜尋,但目標(biāo)截然不同。
她銳利的視線仔細審視著那些閃爍的屏幕邊緣、散落的磁帶外殼、甚至是一些廢棄設(shè)備的銘牌,尋找任何可能帶有蛛網(wǎng)組織標(biāo)記,或是可能記錄了她女兒線索的信息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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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觀教授被陳尋稍微護在身后,他扶著冰冷的金屬架,一邊壓抑著胸腔里沉悶的咳嗽,一邊近乎貪婪地觀察著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