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公平秤啟
,然后吐出冰冷的回報。
死寂再次降臨。
這一次的寂靜中充滿了幾乎令人難以呼吸的無形的重量。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那金色的光芒在無聲流動。
“聯(lián)結(jié)靈魂的……至珍情感載體……”陳尋幾乎是無意識地重復(fù)著這幾個字,聲音干澀沙啞。
她的一只手死死攥緊了林懷安的手腕,用力到指節(jié)扭曲、發(fā)白,幾乎要嵌入皮肉之中。
林懷安知道她并非是恐懼面前發(fā)生的一切,而是想抓緊他手腕上的玻璃珠。
她的呼吸陡然變得粗重急促,胸口劇烈起伏,眼中翻滾著劇烈掙扎的浪潮。
那是極致的痛苦和幾乎要將她徹底吞噬的瘋狂仇恨。
以及那個如同魔鬼低語般在她腦中不斷回響的誘惑:
力量!足以將“蛛網(wǎng)”連根拔起、將高尚廉那群畜牲碾碎、足以顛覆一切為囡囡復(fù)仇的力量!
這個念頭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像藤蔓一樣瞬間纏繞勒緊了她全部的心神,幾乎壓倒了理智。
幾乎沒有經(jīng)過任何理智的思考,完全被洶涌澎湃的情感驅(qū)動,她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鞋底與冰冷的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另一只手已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急切地想要將它從林懷安的手腕上狠狠扯下來。
“陳尋!”林懷安的聲音低沉而急促。
同時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就在她的指尖即將碰到繩結(jié)的剎那,一把精準(zhǔn)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五指如同鐵鉗,力量之大讓她瞬間無法再移動分毫。
“放開我!”陳尋猛地扭過頭對他嘶吼,眼球上布滿了猙獰的血絲,瞳孔因激動而收縮,像是一頭被奪去幼崽而瀕臨瘋狂的絕望母獸。
“那是囡囡留下的最后一件東西!唯一的!”
“你難道沒聽到它說什么了嗎?力量!能徹底毀滅‘蛛網(wǎng)’的力量!我必須得到!我必須……”
“得到力量之后呢?”林懷安沒有松開手,他的目光沉靜卻極具力量地直視著她幾乎瘋狂的眼睛,聲音壓得很低,但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重重地敲打在她的心上,試圖穿透那層仇恨的迷霧。
“獻(xiàn)祭掉它,換取復(fù)仇的力量,然后呢?即使你成功了,活下來的那個你,除了仇恨還剩下什么?一個只剩下殺戮本能的軀殼嗎?活著的目的只剩下毀滅?那真的是囡囡希望看到的母親的樣子嗎?那和你憎恨的那些視生命與情感為工具的東西,又有什么本質(zhì)區(qū)別?”
陳尋的身體猛地一震,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
林懷安的話像一根尖銳冰冷的探針,精準(zhǔn)地刺破了她被仇恨層層包裹著的幾乎石化的心臟外殼,觸及了最深處那份從未熄滅的屬于一個母親的巨大悲慟與無法割舍的柔軟。
她張了張嘴,喉嚨里像是被滾燙的沙子堵住,只能發(fā)出破碎的意義不明的嗬嗬聲,所有的嘶吼、爭辯與絕望都凝固在了舌尖。
洶涌的淚水瞬間決堤,無聲地從她通紅的眼眶中奔涌而出,大顆大顆地滾落,劃過她沾滿污垢、血漬和汗水的臉頰,留下濕亮而狼狽的痕跡。
她終究還是停止了掙扎,手腕上的力量消失了,只是整個身體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著,仿佛隨時會癱軟下去。
就在這片被個人巨大悲劇和掙扎所籠罩的寂靜之中,另一邊突然冒出兩個“蛛網(wǎng)”成員。
那里發(fā)生了新的更為冷酷的變故。
那兩人不知怎的,受了傷。
那個傷勢相對較輕的男人,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極度扭曲的神情,混合著對生存的極度渴望,對力量的貪婪以及目睹同伴慘狀后的驚懼與一種破罐破摔的瘋狂。
他艱難地挪動視線,看了一眼身邊倒在地上,胸膛只有微弱起伏,顯然僅剩最后一口氣的同伴,又猛地轉(zhuǎn)向那散發(fā)著神圣又邪惡光芒的公平秤,眼中驟然閃過一種豁出去的瘋狂決絕的光芒。
“我獻(xiàn)祭,我獻(xiàn)祭他!”他猛地嘶嚎起來,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jiān)诖植诘慕饘倜嫔夏Σ?,充滿了歇斯底里的味道。
“我們是過命的兄弟,他的命,他的命就是我現(xiàn)在最珍貴的!我拿他的命換鑰匙!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現(xiàn)在就要!”
他的話音甚至尚未完全落下,公平秤上那道淡漠的金光倏然掃過地上那名奄奄一息的成員。
沒有慘叫,頁沒有掙扎,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yīng)時間,那人的身體就如同被投入極高溫度的焚化爐,瞬間汽化,化作一縷微不足道的青煙和一小撮閃爍著詭異磷火的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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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都精準(zhǔn)地落在天平一端的秤盤里,導(dǎo)致那端微微向下沉去,仿佛真的有無形的重量被加上。
與此同時,一把造型古樸,閃爍著不穩(wěn)定微弱白光的青銅鑰匙,憑空出現(xiàn)在了獻(xiàn)祭者的手中。
那男人臉上先是被巨大的狂喜和難以置信所占據(jù),他死死攥住那把鑰匙,冰涼的觸感讓他激靈了一下,隨即握得更緊,指節(jié)發(fā)白,仿佛攥住了唯一能逃離地獄的救命稻草。
他的臉上甚至擠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
但緊接著,一股巨大的無法形容的空虛和茫然感如同冰水般迅速從他頭頂澆下,迅速吞噬了那點(diǎn)短暫的狂喜。
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笑容僵在臉上,眼神變得呆滯而空洞,怔怔地站在原地,低頭看著空無一物的地面,又看看手中的鑰匙,仿佛有什么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隨著他“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