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其下那雙盛滿了痛苦的眼睛。

  那份掙扎最終選擇了沉默。

  他就這樣任由冰冷的夜色將自己吞沒。

  ——

  夜色濃重。

  染秋工作室里只亮著一盞孤零零的射燈，將左桉檸和面前那幅未完成的畫作籠罩在一片冷清的光暈里。

  她甚至沒有開大燈，就這么抱著膝蓋，坐在畫架前的地上，下巴抵著膝蓋，眼神空洞地望著畫布上模糊的色彩輪廓。

  周臨的話……夏欽州近乎默認的沉默……

  像兩把鈍刀，反復(fù)切割著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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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哭，只是覺得渾身發(fā)冷，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和茫然攫住了她。

  與此同時，左桉檸所住的公寓樓下。

  夏欽州靠在車邊，指間夾著一支燃了半截的煙，猩紅的光點在夜色中明明滅滅。

  他抬頭望著那扇沒有亮起熟悉燈光的窗戶，眉宇間凝著化不開的沉郁。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wěn)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左佑提著剛從超市買回來的新鮮食材，走了過來。

  他看到佇立在樓下的夏欽州，腳步頓了一下，眉頭幾不可察地蹙起。

  “怎么在這站著？”

  左佑的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但目光卻帶著審視。

  夏欽州聞聲轉(zhuǎn)過頭，將煙蒂摁滅在旁邊的垃圾桶上。

  他看向左佑，沉默了片刻，才低聲問道：

  “桉檸她……還好嗎？”

  左佑打量著他，語氣依舊簡潔：

  “她晚上打電話回來，說在工作室改稿，不回來了?！?br />
  夏欽州聞言，眸色又沉了幾分，薄唇緊抿，沒有再說話。

  左佑看著他這副樣子，心里那點猜測得到了證實，語氣里不由得帶上了壓迫：

  “你又對她干什么了？”

  夏欽州移開視線，看向別處，似乎難以啟齒。

  夜風(fēng)吹過，帶來一陣涼意。

  過了好幾秒，他才用一種極其壓抑的聲音，含糊地回答道：

  “鬧了點……小矛盾?！?br />
  “小矛盾？”左佑重復(fù)了一遍，語氣里明顯是不信。

  但他看著夏欽州那副明顯不愿多談的樣子，但他看得出他那難掩又煩悶和自責(zé)，原本想要追問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沉默地看了夏欽州一會兒，臉上的冷硬似乎緩和了一絲。

  他掂了掂手里的購物袋，里面裝著還帶著水珠的蔬菜和新鮮的肉類。

  忽然，他開口，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卻出乎意料地發(fā)出了邀請：“上來坐一下吧?！?br />
  夏欽州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左佑的目光掃過他，語氣平淡地補充道：“正好要做飯了，和月月一起吃個晚飯?！?br />
  這個邀請，在此刻顯得格外突兀，卻又奇異地透出一種屬于家人間笨拙的關(guān)切。

  夏欽州看著左佑那雙平靜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

  又想到了月月可愛的臉，他心底的堅冰似乎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幾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

  “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