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任天行尸身成 “震懾符”
服畢,抬手取下頭上幾根色澤暗淡的銀針——藥力已盡,其效不再。
隨即閉目盤坐,引導(dǎo)體內(nèi)真元流轉(zhuǎn),化解金針刺穴之術(shù)后帶來的反噬。
不同境界施展同一秘法,所耗之力截然不同。
此次雖處于天人境,動用金針刺穴,但自施術(shù)至斬殺任天行,前后不過數(shù)息,消耗尚在可控范圍之內(nèi)。
此時,水母陰姬與曲非煙、林詩音等人悄然圍攏。
見楚云舟閉目調(diào)息,林詩音低聲開口:“公子剛才那樣做,真的沒事嗎?”
曲非煙輕笑一聲:“不必擔(dān)心,光明頂那次他用得更久,還不是安然無恙?”
聽她這般言語,林詩音與水母陰姬神色漸松,眉宇間的憂慮悄然退去。
林詩音望著那沉靜的身影,心中低語:“也不知公子用了什么法門,竟能在剎那之間,令實力暴漲至此?!?br />
“是?。 鼻菬熭p嘆一聲,眼神里透著一絲羨慕,“這種手段只有公子才使得出來,咱們可沒這本事。要不然,關(guān)鍵時刻使上一回,怕是要把別人嚇得魂飛魄散?!?br />
水母陰姬聽著小姑娘這話,唇角微揚,眼中掠過一絲笑意。
楚云舟仍閉目靜坐,忽然間,小昭身形一動,如燕掠枝,轉(zhuǎn)瞬便朝著林子深處疾馳而去。
林詩音望著那道遠去的身影,眉頭微蹙,轉(zhuǎn)向曲非煙:“小昭這是去做什么?”
曲非煙撓了撓耳朵,一臉茫然:“我也不曉得?!?br />
不過十幾息工夫,遠處林邊一棵大樹轟然倒下,塵土微揚。曲非煙盯著那邊,頓時明白過來,臉上浮起一抹欽佩。
不多時,小昭返回,體內(nèi)真氣流轉(zhuǎn),以《移花接玉》的巧勁牽引著數(shù)截木料緩緩移來。
幾乎就在她踏回原地的同時,楚云舟也睜開了雙眼。青玉豆蔻丹與藥酒之力早已化去金針刺穴之患,經(jīng)脈暢通無阻。
他目光落在小昭身上,只見她雙手環(huán)抱著一段木頭,神情安靜等待吩咐。
“公子,這些木料能用嗎?”小昭輕聲問。
楚云舟看著她,嘴角浮現(xiàn)一抹溫和笑意。
若說誰最懂他心意,非小昭莫屬。她平日里看似懵懂,實則心思細膩至極。別人未曾察覺之處,她早已默默準備妥當。
他抬手,輕輕撫了撫她的發(fā)頂:“去把刻刀拿來?!?br />
小昭應(yīng)聲而去。楚云舟隨即望向水母陰姬:“此處離武當不遠,司徒,麻煩你走一趟,將任天行的尸身送去武當派。”
“送去武當?”
幾女聞言皆是一怔,目光齊齊投來。
楚云舟語氣平靜:“之前放走龐斑,未免顯得太過寬容,不足以震懾江湖。如今任天行自己送命上門,一位天人境中期的武者隕落,正好借他的尸身傳個消息?!?br />
話音落下,水母陰姬眸光一閃,似有所悟。
她甜甜一笑:“好呀。”
下一瞬,身影已掠至任天行尸身旁。真氣灌入手臂,提尸而起,身形如霧般消散在山道盡頭。
楚云舟則緩步走向馬車。
片刻后,眾人只見他坐在車廂前,手中握著木料,指尖刻刀輕劃,專注雕琢,仿佛天地間唯余此一事。
燕十三之名,曾與謝曉峰并列,甚至當年更勝一籌,其劍道造詣自不待言。
他所修的寂滅劍意,論凌厲與深邃,猶在楚云舟過往所涉諸般劍意之上。
而那《奪命十五劍》,單憑一式便可躋身天階上品,其中蘊含的殺機與意境,足以令天下高手為之側(cè)目。
對楚云舟來說,任何可利用之物皆無浪費的理由。
當曲非煙與幾位女子靜靜看著他時,楚云舟身上再度浮現(xiàn)出那種熟悉的寒意——如同之前面對任天行時一般,冰冷得仿佛能凍結(jié)空氣。陽光灑落大地,四周暖意融融,可只要目光觸及他的身影,心底便不由自主泛起一陣森然。
移開視線后,林詩音回想起剛才一幕,輕觸曲非煙的袖角,低聲問道:“公子為何要讓司徒姐姐把任天行的尸身送往武當?”
察覺到她仍未參透其中深意,曲非煙緩緩開口:“百曉生在武當設(shè)局,本就是一次試探。他想借公子應(yīng)對龐斑的方式與結(jié)果,來判斷未來如何對待公子,乃至月姐姐、東方姐姐和司徒姐姐。”
“昨夜龐斑雖退,但公子用的是毒,并未展露真正手段,百曉生恐怕難以看出端倪。”
“可木道人在武當,卻是青龍會的人。如今公子命司徒姐姐送尸上門,正是要借木道人之手,將消息傳入青龍會,以達震懾之效?!?br />
她頓了頓,又道:“任天行原屬青龍會,卻突然現(xiàn)身追隨公子,這本身便是他們的疏漏。公子此舉,亦是在質(zhì)問其失職之責(zé)?!?br />
聽完這番剖析,林詩音眼中驟然清明,恍然大悟。
片刻沉默后,她望著曲非煙笑道:“還是你心思敏銳,這么快就看穿了公子的用意。”
若是從前,聽聞此言曲非煙定會心頭微喜。
可自離京以來,所見所歷太多,她早已明白自己與朱無視、木道人之流相比尚有云泥之別,更遑論楚云舟、百曉生這般“一子落而全局動”的人物。
于是她輕嘆一聲:“我只是略懂皮毛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