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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冰原遁走,初試極寒

  陳遠的身影自“永凍壁壘”那被強行撕裂的缺口處消失,并非簡單的空間跳躍,而是身化一縷幾不可查的混沌氣流,融入了基地外部那更加狂暴肆虐的冰原風雪之中。元嬰后期的空間遁法“混沌遁形”,在此刻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他并非沿著直線逃離,而是如同融入了風雪的脈絡,隨著氣流的每一絲變化而自然流轉(zhuǎn),蹤跡飄忽不定,難以捉摸。

  幾乎在他消失的下一秒,數(shù)道強橫無比、帶著暴怒與冰寒氣息的神識便如同梳子般掃過那片區(qū)域,其中甚至夾雜著一兩股達到了金丹后期級別的靈能波動!顯然是北極熊聯(lián)邦鎮(zhèn)守此地的真正強者被驚動了。

  然而,他們的神識在接觸到那混亂的風雪和殘留的、微弱的混沌氣息時,如同陷入了泥沼,難以鎖定確切目標,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入侵者在他們眼皮底下,如同鬼魅般遁走,徒留滿腔怒火與驚駭。

  千里之外,一處萬年冰層下的天然裂隙深處。

  陳遠的身影悄然凝聚。這里隔絕了外界的風雪與探測,唯有永恒的黑暗與死寂般的寒冷。他盤膝坐下,甚至無需刻意布陣,周身自然流轉(zhuǎn)的“太初秩序炁”已形成一個無形的領域,將一切窺探隔絕在外。

  他沒有立刻開始煉化,而是先細細體悟著強行抽取“霜巨人之心”本源帶來的變化。

  那股新融入的力量,極其磅礴而特殊。它并非圣杯那種冰冷的、帶著掠奪意味的秩序,而是一種更加原始、更加接近世界本質(zhì)的“極寒”與“生命”的混合體。

  “極寒”并非單純的低溫,而是一種趨向于“絕對靜止”、“萬物歸寂”的規(guī)則真意。它所過之處,仿佛連思維、時間、乃至能量本身的運動都要被凍結。而與之矛盾卻又共生的是那股“生命”氣息,它并非溫暖和煦,而是一種在極致嚴酷環(huán)境下,于死寂中孕育、于冰封中蟄伏的、無比堅韌而古老的生機,仿佛冰層下埋藏的遠古種子,等待著復蘇的契機。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特性,此刻正如兩條桀驁不馴的冰龍,在他體內(nèi)橫沖直撞,與他原本的“太初秩序炁”發(fā)生著劇烈的沖突。

  滋滋——!

  肉眼可見的冰藍色霜華開始自他體表浮現(xiàn),所過之處,連護體罡氣都仿佛要被凍結。他周圍的虛空溫度驟降,空氣中稀薄的水分子瞬間凝結成細密的冰晶,又在下一刻被混沌氣流絞碎。他的眉毛、發(fā)梢也掛上了白霜,呼出的氣息離開身體便化作冰屑。

  這并非外在的攻擊,而是規(guī)則層面的侵蝕與同化?!八奕酥摹钡谋驹?,正在試圖將他也拉入那萬物歸寂的永恒冰封之中!

  陳遠面色不變,雙眸之中混沌與秩序的光芒交替閃爍?!短跹艿澜?jīng)》被運轉(zhuǎn)到極致,丹田內(nèi)那六寸高的元嬰肅穆端坐,小手結印,引動著更加磅礴的“太初秩序炁”涌向四肢百骸,如同溫暖的洪流,包裹、沖刷著那入侵的極寒之力。

  “太初之道,包容萬法?;煦鐭o序,亦可容冰雪之靜;秩序定倫,當納極寒之律。”

  他心中明鏡高懸,并未試圖強行磨滅或驅(qū)逐這股極寒力量,而是以其宏大的太初道境,去理解、去包容、去引導。

  混沌氣流如同最耐心的雕刻師,一絲絲地滲透進那冰藍色的極寒規(guī)則之中,并非破壞其結構,而是嘗試著將其“極寒”、“歸寂”的真意,融入自身那演化萬物的特性之中。與此同時,那新生的秩序之力則開始梳理那狂暴的極寒能量流,使其不再橫沖直撞,而是試圖按照某種更高效、更穩(wěn)定的軌跡運行。

  這是一個極其兇險和精微的過程。稍有不慎,要么被極寒規(guī)則徹底凍結同化,化作冰雕;要么控制不住力量沖突,導致肉身乃至元嬰受損。

  時間在這冰層之下悄然流逝。

  陳遠體表的冰霜時而增厚,將他幾乎包裹成一個冰人,時而又在混沌氣流的沖擊下龜裂、融化。他的氣息也隨之起伏不定,時而冰寒刺骨,時而溫潤平和。

  不知過了多久,那最初狂暴的沖突終于漸漸緩和。冰藍色的極寒光華不再肆意擴散,而是開始緩緩地、一絲絲地融入那灰蒙蒙的“太初秩序炁”之中。原本灰蒙蒙的氣流,顏色似乎變得更加深邃了一些,內(nèi)部隱隱多了一種冰晶般的質(zhì)感與光澤,流轉(zhuǎn)之間,散發(fā)出的氣息也更加厚重、凜冽。

  陳遠緩緩睜開雙眼,眸中仿佛有細碎的冰藍星光一閃而逝。他抬起手,指尖一縷全新的氣流縈繞——依舊是灰蒙蒙的基底,但內(nèi)部卻仿佛蘊含著無數(shù)微小的冰晶漩渦,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寒冷與一種奇異的生命力。

  “初步壓制,算是站穩(wěn)了腳跟?!彼吐曌哉Z。這只是同化的第一步,勉強將這股力量納入了自身體系,避免了最直接的沖突,但距離徹底煉化、如臂使指,還差得遠。

  他能感覺到,這“霜巨人之心”的本源,其層次極高,蘊含的規(guī)則奧秘遠超他之前的預估。強行抽取而來的,或許只是其冰山一角。想要完全消化,不僅需要水磨工夫,恐怕還需要特定的契機,或者對“生命”與“極寒”這對矛盾統(tǒng)一的規(guī)則,有更深的領悟。

  他收起指尖的氣流,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冰層,望向了南方。

  “北極熊聯(lián)邦絕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恐怕不會太平靜了。”

  “而且,吸收了這部分本源,我與剩下的‘霜巨人之心’主體之間,似乎也產(chǎn)生了一絲微妙的聯(lián)系……”

  他隱隱感覺到,在那“永凍壁壘”的深處,那顆失去大部分本源、化為凡冰的心臟,似乎并未完全“死去”,反而像是一個被驚擾的巢穴,散發(fā)出一種隱晦的……呼喚?或者說,是殘留本能的牽引?

  陳遠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這次的奪取,或許并非結束,而是一個更深層次糾纏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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