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幽冥教的前塵往事(一)
那些浸透鮮血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洶涌而出,在噬魂老怪與幽冥鬼王的腦海中不斷回放,將時光拉回萬年前的斷魂崖。那時的斷魂崖還沒有如今層層疊加的封印,只是一座矗立在九盤山深處的普通山峰,崖壁陡峭,長滿了蒼勁的古松,唯有崖下那片深不見底的深淵及黑風谷的黑霧,藏著令三界都為之忌憚的秘密。深淵底部,濃稠的黑氣終年不散,萬魂邪煞便沉睡在那黑氣最深處,無數冤魂的哀嚎被封印在邪煞體內,偶爾泄露的一絲氣息,都能讓周邊的草木枯萎,鳥獸絕跡。
彼時的噬魂老怪,還不是如今這副殘破模樣。他身為幽冥教的大長老,一身噬魂術已修煉到登峰造極的境界,黑袍上繡著幽冥教的邪紋,在陽光下泛著暗紫色的光澤。他站在幽冥教總壇的高臺上,身后跟著數千教眾,每個人都對他俯首帖耳,連教中其他長老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地行禮。那時的他,是幽冥教中最有權勢的人,一雙眼睛里滿是野心,一心想獲取足以稱霸三界的力量,讓整個幽冥教凌駕于所有勢力之上。
為了這個目標,他耗費了整整十年時間。他翻閱了教中所有古籍,踏遍了三山九岳的每一處角落,甚至冒著被玄辰老祖發(fā)現的風險,潛入封印之地打探消息,終于找到了沉睡的萬魂邪煞的蹤跡??伤?,僅憑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喚醒并煉化這等兇煞,于是又花了三年時間,循著古籍中的記載,找到了被玄辰老祖封印在深淵底部千年的初代幽冥鬼王。
那一日,噬魂老怪帶著精心準備的祭品,踏入了陰森的封印之地。初代幽冥鬼王的身軀被玄辰老祖的鎮(zhèn)邪鎖鏈束縛著,周身幽冥氣雖微弱,卻依舊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噬魂老怪跪在地上,聲音帶著恭敬,卻難掩眼底的野心:“鬼王大人,晚輩愿助您解除封印,只求與您聯手煉化萬魂邪煞,屆時平分邪煞之力,共掌三界。”
初代幽冥鬼王猩紅的眼睛緩緩睜開,掃過噬魂老怪,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好,本王便信你一次。若你敢背叛,本王定讓你魂飛魄散。”
兩人就此約定。噬魂老怪回到幽冥教后,立刻召集心腹教眾,花費數月時間布置煉化陣。那陣法極為復雜,需要用九十九個生魂作為引魂燈,將萬魂邪煞從深淵中牽引出來,再用幽冥教的秘術一點點抽離邪煞的力量。而初代幽冥鬼王在解除封印后,則負責壓制邪煞的反抗。每當邪煞試圖掙脫陣法束縛,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怒吼時,初代幽冥鬼王便會凝聚周身幽冥氣,化作一道黑色巨手,將邪煞死死按在陣法中央,不讓它有絲毫動彈。
起初,一切都按計劃順利進行。邪煞的力量被一點點抽離,化作絲絲縷縷的黑氣,融入噬魂老怪與初代幽冥鬼王的體內。噬魂老怪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在日漸深厚,周身的黑氣越來越濃郁,連之前修煉時遇到的瓶頸,都在這股力量的滋養(yǎng)下漸漸松動;初代幽冥鬼王的變化則更為明顯,他原本有些虛幻的身軀變得愈發(fā)凝實,幽冥氣翻涌間,連空氣都能被凍結,周身的壓迫感也越來越強。兩人時常站在煉化陣旁,看著陣法中不斷掙扎的邪煞,眼中都滿是即將獲得強大力量的喜悅,仿佛三界霸主的位置,已近在咫尺。
可誰也沒想到,這場合作從一開始,就藏著另一重陰謀 —— 噬魂老怪最信任的副手幽冥子,早已覬覦鬼王之位與邪煞力量,只是一直隱忍著,等待最佳時機。
夜色深沉,黑風谷斷魂崖被濃重的黑暗籠罩,只有煉化陣中的引魂燈泛著微弱的綠光,照亮了周圍的區(qū)域。噬魂老怪正在陣中打坐,調理氣息,準備迎接最后一步煉化。而幽冥子卻悄悄離開了自己的營帳,快步走向初代幽冥鬼王的住處,手中捧著一枚拳頭大小的黑色丹藥。那丹藥表面泛著詭異的紅光,隱隱能看到無數細小的魂影在丹藥內部掙扎,正是他暗中用萬魂精血煉制的 “噬魂丹”。
他走到初代幽冥鬼王面前,“噗通” 一聲跪倒在地,將邪丹高高舉起,臉上滿是諂媚的笑意:“鬼王大人,屬下有要事稟報!噬魂老怪根本沒打算與您平分力量,他私下煉制了這枚‘噬魂丹’,準備在煉化成功后,用丹藥控制您的魂魄,將您也煉化成他的魂奴!”
初代幽冥鬼王坐在石椅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眼神冰冷地看著幽冥子。他本就對噬魂老怪的野心有所忌憚,畢竟噬魂老怪掌控著幽冥教勢力,若真讓他獨占邪煞之力,自己恐怕會淪為棋子。此刻見幽冥子拿出 “證據”,他心中的疑慮瞬間被點燃,化作濃烈的殺意。他伸手接過邪丹,放在鼻尖輕輕一聞,一股濃郁的噬魂氣息撲面而來,那氣息專門針對魂魄,一旦吸入體內,魂魄便會被丹藥中的力量控制,淪為他人的傀儡。
“好個噬魂老怪,竟敢算計到本王頭上!” 初代幽冥鬼王猛地攥緊拳頭,邪丹在他手中微微震顫,“今夜便除了他,絕不能讓他壞了本王的大事!”
幽冥子見狀,臉上的笑意更濃,連忙磕頭道:“小人愿助大人一臂之力!只要大人能幫小人除掉噬魂老怪,小人愿奉大人為主,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嘴上說著效忠,心中卻早已盤算好下一步 —— 待初代鬼王除掉噬魂老怪,自己再趁機下手,奪取鬼王之位。
當夜三更,煉化陣中的引魂燈突然閃爍了幾下,原本穩(wěn)定的黑氣開始變得紊亂。噬魂老怪正全神貫注地坐在陣眼處,全力抽取邪煞最后的力量,周身毫無防備,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煉化上,根本沒察覺到危險的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