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香宗后山新開辟的戰(zhàn)陣演練場就熱鬧起來了。

  三十九個被選中的女弟子整齊站成三排，最前面是那八位核心。晨光透過稀薄的護(hù)宗大陣灑下來，照得一群鶯鶯燕燕臉上都泛著光——除了穆小白。

  他頂著倆黑眼圈，明顯沒睡好。

  “都到齊了？”小白打了個哈欠，“那咱們開始。先說最基本的，靈力同步?！?br />
  云芷的魂體飄在半空，像個監(jiān)工：“聽好了，戰(zhàn)陣不是你們各自為戰(zhàn)。得讓靈力像水流一樣在所有人之間流轉(zhuǎn)，誰快了誰慢了都不行?！?br />
  “怎么練？”秦?zé)o雙抱著胳膊問。她昨天測試過關(guān)后，防衛(wèi)職責(zé)暫時交給了副手。

  “簡單?！毙“鬃叩綀龅刂醒耄八腥?，手拉手圍成圈?！?br />
  底下頓時一陣騷動。

  女弟子們你看我我看你，臉都有些紅。雖說都是女子，可這么手拉手的……

  “快點(diǎn)！”顧傾城冷清的聲音響起。她第一個伸出手，左邊拉住林清雪，右邊拉住蘇云岫。

  宗主帶頭，其他人只好照做。

  三十九個人圍成一個大圈。小白站在圓心，雙手抬起：“現(xiàn)在，把你們的一絲靈力釋放出來，不用多，就像頭發(fā)絲那么細(xì)，順著拉手的方向傳給旁邊的人?！?br />
  靈力開始流動。

  剛開始還好，可傳到第五個人的時候就出問題了——一個外門選上來的女弟子太緊張，靈力一下子給多了，旁邊那位沒接住，兩道靈力撞在一塊兒，“砰”的一聲輕響，兩人同時倒退兩步，手也松開了。

  “重來。”小白面不改色。

  第二次，傳到第十個人時斷了。

  第三次，傳到一半，有個女弟子突然臉一紅——她發(fā)現(xiàn)拉著自己手的同門師姐，手心全是汗。

  “你們當(dāng)這是過家家呢？”柳如煙不耐煩了，“拉個手都拉不好，真上了戰(zhàn)場，敵人可不會等你們慢慢傳靈力！”

  “柳師姐說得對?！毙“讎@氣，“但急也沒用。這樣，咱們換個方法?！?br />
  他走到儲物戒指旁，掏出一堆……繩子。

  “這是‘同心繩’，低階法器，沒什么別的用處，就是能讓綁在一起的人靈力傳導(dǎo)順暢點(diǎn)。”小白把繩子分下去，“兩人一組，把腳腕綁一塊兒?！?br />
  這下更亂了。

  唐糖和蘇韻綁在一起，剛走兩步就差點(diǎn)摔倒。林清雪和凌霜月那組倒是穩(wěn)，可兩人之間隔著半尺遠(yuǎn)，活像中間有堵墻。最搞笑的是秦?zé)o雙和方荔荔——方荔荔走得慢，秦?zé)o雙步子大，沒幾步就把方荔荔拖得踉踉蹌蹌。

  “秦師姐你慢點(diǎn)！”方荔荔快哭了。

  “我已經(jīng)很慢了！”秦?zé)o雙也委屈。

  小白扶額：“不是讓你們走路，是讓你們感受彼此的靈力節(jié)奏……算了，休息一刻鐘。”

  眾人如蒙大赦，紛紛解開繩子。

  蘇云岫走到小白身邊，輕聲問：“穆大哥，這樣練真的有用嗎？我看大家……好像都不太習(xí)慣?！?br />
  “不習(xí)慣才要練。”小白看著那群或坐或站的女弟子，“戰(zhàn)陣不是陣法堆砌，是人。人心里有隔閡，陣就有破綻?！?br />
  他說這話時聲音不大，但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下午換個練法?！毙“缀鋈恍α?，“我給你們做好吃的?！?br />
  “啊？”眾人一愣。

  半個時辰后，演練場中央支起了那口標(biāo)志性的黑鍋。小白蹲在鍋前，一樣樣往里放材料。不是什么珍貴靈藥，都是普通的食材——新收的靈米，后山摘的野菜，曬干的蘑菇，還有幾塊腌肉。

  但他的手訣很慢，很認(rèn)真。

  混沌靈力一絲絲滲進(jìn)鍋里，不是熬藥膳那種霸道，而是溫柔的，像冬日里慢慢化開的暖陽。

  香氣飄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肚子都不爭氣地叫了。

  不是那種勾人饞蟲的濃香，是……家的味道。熱騰騰的，讓人鼻子發(fā)酸的那種。

  “這叫‘憶夢膳’?！毙“资⒊鲆煌胪霛獬淼闹?，“沒別的作用，就是吃了容易想起高興的事兒。都來端?！?br />
  眾人圍過來，一人端了一碗。

  唐糖最先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是小白哥哥以前在青云鎮(zhèn)給我熬的那種野菜粥的味道！”

  林清雪小口嘗著，沒說話，但眼神軟了下來。她想起剛認(rèn)識小白時，那個在廚房里手忙腳亂的外門弟子。

  蘇韻捧著碗，狐貍耳朵不知不覺冒了出來，輕輕抖了抖。

  凌霜月安靜地喝著，月光般的眸子里泛起一絲暖意。

  柳如煙撇嘴：“普通。”但碗底很快見了空。

  顧傾城細(xì)細(xì)品味，忽然抬眼看了小白一下。

  風(fēng)瑤光邊喝邊嘀咕：“這里面加了‘念心草’吧？難怪能勾動回憶……”

  蘇云岫是第一次吃小白做的東西。粥入口的瞬間，她仿佛回到了凈月宗還沒被圍困時的某個午后，陽光透過窗欞灑在經(jīng)書上，師父在身邊輕聲講解陣法。

  那些次級陣眼的女弟子們，有的紅了眼眶，有的嘴角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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