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朝議轉(zhuǎn)入正題,劉阿斗難得主動決斷:朕決議以王侯之禮為相父治喪。
話音剛落,犍為太守李邈立即出列反對。
諸葛詹悄聲問身旁姜維:此為何人?
姜維低聲答道:李邈,曾受丞相活命之恩。
原來姜維特地將這位小師弟帶在身邊,以便朝堂照應(yīng)。諸葛詹心領(lǐng)神會,與大師兄并肩而立。
劉阿斗龍袖一揮:朕意已決,無需再議。
劉阿斗剛要固執(zhí)己見,諸葛詹突然上前進(jìn)諫。
小詹?你...劉阿斗明顯沒料到會遭到諸葛詹的阻攔。
先父在世時清貧自守,家中無多余財物,連妾室都沒有像樣的服飾。諸葛詹語氣平和地陳述,先父臨終特意囑咐喪事從簡,不需鋪張。
陛下美意臣心領(lǐng)了,但違背先父遺命實非孝道。若父親泉下有知,定不愿葬禮奢華,望陛 ** 諒。
隨諸葛亮靈柩返京的還有那封傳世名篇《誡子書》。
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yuǎn)正是出自此家訓(xùn)。
早年諸葛亮在給諸葛瑾的信中就流露過憂慮:擔(dān)心優(yōu)渥環(huán)境會讓諸葛詹早慧易折。故臨終特留《誡子書》,并再三強(qiáng)調(diào)薄葬。
諸葛詹將家書呈予劉阿斗御覽。
劉阿斗閱畢長嘆:既是相父遺愿,朕當(dāng)遵從。
定下薄葬之議,群臣無異議。那些敬重諸葛亮的大臣聽聞其遺愿,愈發(fā)肅然起敬。
正當(dāng)眾人以為朝議將散時,殿中忽有人出列。
臣李邈有本上奏。
劉阿斗略抬下巴。
昔呂祿、霍禹未必存反心,孝宣帝亦不愿擔(dān)殺臣之名......
今諸葛亮身死,保全宗族,邊境安寧,舉國當(dāng)慶。
李邈話音落地,大殿死寂。諸葛詹瞥見姜維眼中怒火如熾。
楊儀、蔣琬、費祎乃至御座上的劉阿斗,皆目光凌厲地釘著李邈。此人洋洋灑灑,核心不過是詆毀諸葛亮為好戰(zhàn)權(quán)臣,聲稱其死值得慶賀。
諸葛詹暗自詫異:此人莫非嫌命長?
恰在此時,腦海中的響起系統(tǒng)提示音——新任務(wù)發(fā)布了。
任務(wù):【誅殺李邈?!?br />
(根據(jù)要求
系統(tǒng)首次任務(wù)為救人,此次目標(biāo)竟是斬殺李邈!
相較救魏延之艱險,除李邈看似易如反掌。此人已觸眾怒,尤其劉阿斗眼中殺意洶涌,令諸葛詹確信李邈必死無疑——史載劉阿斗生平僅誅二人,此獠便占其一。當(dāng)日諸葛亮逝世,李邈竟稱值得慶賀,終惹得仁厚之主勃然暴怒。
縱使諸葛詹此刻持劍斬之,亦無人問責(zé)。
然——
弒人終非兒戲!
即便軀殼里藏著后世靈魂,這位穿越者仍未曾染指血債。
逆賊安敢詆毀丞相!姜維劍鋒直指李邈,聲震殿宇。蔣琬、費祎等重臣亦是怒發(fā)沖冠,厲聲叱罵。
拖出去斬了!
龍椅上的劉阿斗拍案暴起,眼中怒火灼人。平日寬和的 ** 此刻須發(fā)皆張——觸及逆鱗者,終須見識天子之怒!
那劉琰之死,正因辱及太后吳氏;而今李邈詆毀相父,豈能容他再活半刻?
兩名禁軍鐵鉗般架起癱軟的李邈時,這投機(jī)者才知算盤盡碎,哭嚎聲響徹大殿:陛下開恩!
李邈失算了。劉阿斗天性疏懶政務(wù),巴不得將朝政全權(quán)交給相父打理。
不單對諸葛亮如此,即便后來蔣琬、費祎主政時期,劉阿斗照樣當(dāng)甩手掌柜。
正因如此,劉阿斗非但不怨恨諸葛亮,反而奉若生父,敬重有加。
如今竟有人當(dāng)眾辱罵義父,劉阿斗豈能忍?
李邈這記馬屁拍得離譜,直接踹在了鐵板上。
任憑李邈如何告饒,劉阿斗置若罔聞——膽敢羞辱相父,必死無疑!誰說情都沒用。
滿朝文武皆是明白人,即便與李邈交好的官員,此刻也噤若寒蟬,生怕引火燒身。
突然,殿上響起一聲清喝。
且慢!
眾人心驚:誰這般大膽?抬眼望去,竟是諸葛詹。
八歲孩童緩步上前,個頭剛及李邈腰部。
小侯爺救命!李邈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妄想哄騙眼前稚子。
諸葛詹目光如冰:辱及亡父,是無禮;詆毀先賢,是無道!
我知錯了!再不敢誹謗丞相!李邈磕頭如搗蒜,額頭滲出鮮血。他心知肚明,滿朝文武唯有諸葛詹開口,或能挽回死局。
當(dāng)年 ** 欲斬你,是家父保下性命。孩童聲音擲地有聲,忘恩負(fù)義至此,枉稱讀書人!
原來李邈本是劉璋舊部,曾當(dāng)眾譏諷劉備奪取益州之事,險些被盛怒的昭烈帝處死。若非諸葛亮求情,早已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