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wèi)國的話音不高，卻像一道驚雷劈在賈家母子頭頂。

  “拘……拘留？”賈張氏嚇得臉色煞白，腿一軟，要不是秦淮茹死死架著，幾乎要癱倒在地。她這輩子撒潑打滾慣了，哪見過這陣仗？公安上門，還要抓人？

  秦淮茹更是魂飛魄散，帶著哭腔哀求：“公安同志！周同志！我婆婆她……她就是老糊涂了，嘴上沒個把門的，她不是故意的！求求您高抬貴手，饒了她這次吧！”

  周衛(wèi)國面無表情，目光銳利如刀，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抖開，語氣冰冷：“是不是故意，法律自有公斷。根據(jù)《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shí)誹謗他人，情節(jié)較重的，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賈張氏，你散布謠言，惡意中傷軍屬，造成惡劣影響，已經(jīng)涉嫌違法！”

  他特意加重了“軍屬”二字，目光掃過全場，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地砸在眾人心上。

  “我……我沒有！我瞎說的！我胡咧咧的！”賈張氏徹底慌了神，語無倫次地?cái)[手，哪還有半點(diǎn)之前的囂張。

  “是不是瞎說，不是你說了算！”周衛(wèi)國厲聲打斷她，“證據(jù)確鑿！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立刻、當(dāng)眾向周曉白同志誠懇道歉，取得諒解，我們可以考慮酌情處理；第二，跟我回局里，按程序辦理拘留！”

  “我道歉！我道歉！”賈張氏幾乎是尖叫著喊出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掙脫秦淮茹，踉蹌著就要往西廂房方向沖，被周衛(wèi)國一個眼神制止。

  “就在這兒，當(dāng)著全院鄰居的面！”周衛(wèi)國聲音不容置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賈張氏身上。易中海嘴唇動了動，最終頹然低下頭，一言不發(fā)。劉海中把臉扭到一邊，假裝看風(fēng)景。閻埠貴更是縮著脖子，生怕被牽連。

  賈張氏被逼到絕境，在周衛(wèi)國冰冷的目光和全院鄰居無聲的注視下，她那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嘴唇哆嗦著，最終，在秦淮茹絕望的注視下，她朝著西廂房方向，深深地、極其不情愿地彎下了肥胖的腰身。

  “周……周姑娘……對……對不??！是我老婆子嘴賤！是我胡說八道！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老糊涂一般見識！”聲音干澀嘶啞，帶著哭腔，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院子里死一般寂靜。所有人都看著那個平日里橫行霸道的老虔婆，此刻卑微地鞠躬道歉，心中五味雜陳，更多的是一種凜然——林向陽，真的惹不起了！連他對象家里，都有這樣的能量！

  周曉白站在林向陽身邊，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緊緊抓著他的胳膊?？粗Z張氏道歉，她臉上并沒有勝利的喜悅，反而閃過一絲不忍，但隨即被堅(jiān)定取代。她知道，對這種惡人，憐憫就是縱容。

  林向陽感受到她的情緒，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卻依舊冷冽地看著賈張氏，沒有開口說原諒。

  周衛(wèi)國見道歉完成，冷哼一聲，對賈張氏道：“這次念你初犯，年紀(jì)也大了，拘留暫免。但我們會記錄在案！如果再有下次，數(shù)罪并罰，絕不姑息！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明白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賈張氏如蒙大赦，連連點(diǎn)頭哈腰，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周衛(wèi)國不再看她，轉(zhuǎn)向林向陽和周曉白，語氣緩和下來：“曉白，向陽，你們看這樣處理可以嗎？”

  林向陽這才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力量：“二哥，我們沒意見，按規(guī)矩辦就好。辛苦你跑一趟?！?br />
  周衛(wèi)國點(diǎn)點(diǎn)頭，又掃了一眼噤若寒蟬的全院住戶，揚(yáng)聲道：“大家都聽著！現(xiàn)在是新社會，講法律，講道理！不是誰撒潑耍橫誰就有理！林向陽同志是烈士后代，周曉白同志是軍屬，他們的名譽(yù)和尊嚴(yán)，受國家法律保護(hù)！誰再敢無事生非，惡意誹謗，這就是下場！”

  這話既是警告，也是敲打。院里眾人紛紛低頭，不敢與之對視。

  周衛(wèi)國又對林向陽低聲道：“行了，這邊事了了。我單位還有事，先走了。曉白，哥送你回去？”

  周曉白搖搖頭，輕聲道：“二哥，你先忙吧，我再待會兒?！?br />
  周衛(wèi)國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林向陽，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點(diǎn)點(diǎn)頭：“那好，自己注意安全?！闭f完，又警告性地瞪了賈家方向一眼，這才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四合院。

  他一走，院里的壓力驟減，但氣氛依舊凝固。

  賈張氏像被抽走了骨頭，癱坐在地上，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這次不是裝模作樣，是真的后怕和羞恥。秦淮茹臉色慘白，費(fèi)力地想把她攙起來，卻怎么都拉不動。

  易中海嘆了口氣，默默轉(zhuǎn)身回了屋。劉海中也趕緊溜了。閻埠貴湊到林向陽身邊，想說什么，被林向陽一個眼神擋了回去，訕訕地躲回了前院。

  其他住戶也紛紛散去，但每個人心里都明白，經(jīng)過今天這一出，賈家在院里是徹底臭了，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而林向陽和周曉白的地位，已然無人能夠撼動。

  林向陽扶著周曉白回到西廂房，關(guān)上門，隔絕了外面的混亂。

  “嚇到了嗎？”他輕聲問，遞過一杯溫?zé)岬目臻g水。

  周曉白接過水杯，搖搖頭，靠在他身邊，語氣帶著一絲疲憊，卻格外堅(jiān)定：“沒有。只是覺得……有些人，為什么心思能那么壞。”她抬頭看他，眼睛清澈如初，“向陽哥，謝謝你，還有二哥?！?br />
  “傻話。”林向陽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保護(hù)你是應(yīng)該的?！彼凵裎⒗?，“經(jīng)過這次，他們應(yīng)該能消停很久了?！?br />
  然而，他心底卻有一絲隱憂并未散去。賈張氏固然可恨，但更像是一桿被人利用的槍。那個在背后推波助瀾，將周曉白“恢復(fù)極快”這點(diǎn)小事刻意放大并扭曲傳播的人，才是真正的毒蛇。

  楊廠長那張看似和藹的臉，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風(fēng)波看似平息，但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