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他刻意強(qiáng)調(diào)了“最后一個”，語氣里的虛弱和無奈表演得恰到好處。

  閻埠貴的小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但臉上的笑容卻沒減：“有一個是一個，能墊墊就好，總比餓著強(qiáng)。你說你這孩子，有病就好好歇著，別瞎折騰。要是……要是還有什么困難，就跟叁大爺說，咱們院里鄰居，總能幫襯點?！?br />
  這話說得漂亮，但林向陽聽出了弦外之音——是試探他還有沒有“存貨”，方不方便繼續(xù)“幫襯”。

  “謝謝叁大爺，暫時……暫時還能撐一撐?！绷窒蜿柕拖骂^，聲音更小了，一副不愿多談的樣子。

  閻埠貴又打量了他幾眼，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破綻，但最終只看到一臉的病容和疲憊。他咂咂嘴，像是隨口一提：“行，那你好好歇著。不過向陽啊，不是叁大爺說你，這年頭，誰家糧食都緊巴，有口吃的……也得細(xì)水長流啊?！?br />
  意有所指地說完這句，他這才背著手，踱著步子回了前院。

  看著閻埠貴消失在月亮門后的背影，林向陽緩緩關(guān)上門，插好門閂。

  他臉上的怯懦和疲憊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涼的嘲諷。

  他走回灶邊，拿起那個已經(jīng)微涼、但依舊香甜的烤紅薯，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溫?zé)?、軟糯、香甜的薯肉在口中化開，帶來了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細(xì)水長流？

  他咀嚼著美味的紅薯，也咀嚼著閻埠貴的話，眼神銳利如刀。

  不，他要的是，開閘放洪！

  只是，在那之前，他需要一層足夠堅固的“合理化”外殼。而這層外殼，或許可以從他明天就要回去的“紅星軋鋼廠采購員”的身份上入手。

  他三口兩口將烤紅薯吃完，感受著食物帶來的真實力量在體內(nèi)流淌。隨后，他再次將意識投入空間，看著那片在泉眼滋潤下，已然又長高了一小截的、綠油油的紅薯苗。

  希望，就在這片黑土地里，瘋狂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