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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晝眠刻度:當(dāng)課表夾著你的發(fā)梢

emsp; 手機震動,是冬別的消息:“剛下課。在哪?”

  “你樓下,梧桐樹長椅?!?清綰回復(fù)。

  很快,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教學(xué)樓門口。冬別一眼就看到了樹下的她,大步走來。夕陽的金輝勾勒著他挺拔的身影。

  “弄完了?” 他在她身邊坐下,很自然地接過她懷里的電腦包,塞進自己的雙肩包。

  “嗯,剛搞定,累死我了?!?清綰揉了揉眉心,語氣帶著工作后的疲憊,但眼神是亮的,“多虧你電腦救命。”

  “解決了就好。” 冬別看著她眼下的淡青色,沒多問工作細節(jié),只是問,“餓了吧?想吃什么?”

  “想吃點熱的,湯湯水水的。” 清綰靠在他肩膀上,汲取著他身上熟悉的、帶著點粉筆灰和陽光混合的味道,緊繃的神經(jīng)慢慢松弛下來。

  晚餐依舊在“青嶼”。熱騰騰的砂鍋粥溫暖了胃,也驅(qū)散了工作的疲憊。飯后,冬別照例送她回酒店。

  房間里的燈光調(diào)成了柔和的暖黃色。清綰換了舒適的居家服,盤腿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看著窗外璀璨的夜景發(fā)呆。冬別則坐在不遠處的書桌前,攤開了課本和筆記,臺燈的光暈籠罩著他專注的側(cè)臉。房間里很安靜,只有他偶爾翻動書頁的沙沙聲,和筆尖劃過紙張的細微聲響。

  清綰的目光從窗外移到他身上。他微低著頭,眉頭因為思考而微微蹙起,手指無意識地點著太陽穴,嘴唇無聲地念著某個公式或概念。燈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利落的陰影。這種專注的神情,帶著一種獨特的、沉靜的吸引力。

  時間無聲流淌。清綰看了會兒書,又刷了會兒手機,倦意漸漸上涌。她打了個哈欠,起身想去倒杯水。經(jīng)過書桌時,腳步放得很輕,怕打擾他。

  冬別卻在她靠近時抬起了頭,不是被打擾的煩躁,而是帶著一種尋求短暫休憩的放松。他身體往后靠在椅背上,抬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腹部,眉頭習(xí)慣性地微微蹙了一下,但很快又松開,只是眼神看向清綰,帶著點不易察覺的依賴,聲音低沉溫和:“綰綰,這里……好像又有點脹?!?br />
  沒有多余的言語,甚至沒有說“揉揉”。但清綰瞬間就明白了。這個動作,這句低語,已經(jīng)成了他們之間一種無需言明的、帶著親密默契的信號。

  她腳步頓住,轉(zhuǎn)身走到他身邊。沒有猶豫,很自然地伸出手,溫?zé)岬氖终聘糁彳浀拿拶|(zhì)T恤,輕輕覆蓋在他小腹偏上的位置。掌心下是熟悉的溫?zé)岷途o實的輪廓。

  “吃得不舒服了?” 她輕聲問,指尖已經(jīng)開始緩緩地、順時針地移動,力道適中而溫和。動作熟練得仿佛已經(jīng)演練過千百遍。

  “可能下午那杯冰咖啡喝急了?!?冬別低應(yīng)了一聲,身體放松地向后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臺燈的光暈柔和地籠罩著他,長睫在眼下投下安靜的扇形陰影。他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更舒適地承接她的撫觸。

  清綰專注地揉按著,感受著掌下肌肉在她指端的力道下一點點放松、軟化。她的動作不急不躁,帶著一種安撫的韻律。房間里只剩下筆被擱在桌上的輕響,和他逐漸變得深長平穩(wěn)的呼吸聲。書桌上的燈光,將他們依偎的身影投在墻壁上,拉長,融合成一個靜謐的剪影。

  揉按持續(xù)了十幾分鐘。清綰感覺到掌下的緊繃感徹底消散,變得溫順而柔軟。冬別的呼吸也沉緩下來,像是快要睡著了。她這才慢慢停下動作,手掌卻沒有立刻移開,依舊溫暖地覆蓋在那里,像一個無聲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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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別似乎察覺到她的停止,眼皮動了動,沒有睜開,只是抬手,準(zhǔn)確地握住了她覆蓋在他腹部的手腕。他的掌心溫?zé)岣稍?,指腹帶著薄繭,松松地圈著她的腕骨,帶著一種全然的信賴和依戀。這個細微的動作,像一股暖流,瞬間注滿了清綰的心房。

  她低頭看著他閉目養(yǎng)神的側(cè)臉,看著自己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腕。窗外的霓虹依舊閃爍,書桌上的臺燈散發(fā)著溫暖的光暈。這一刻,工作的煩躁、白晝獨處的寂寥、異地帶來的疏離感,仿佛都被這掌心相貼的溫度和這無聲的依偎所融化、驅(qū)散。

  她微微彎下腰,用臉頰極其輕柔地蹭了蹭他柔軟的發(fā)頂,像無聲的回應(yīng)。冬別握著她手腕的力道,似乎又緊了那么一絲絲。

  日子就在這樣的節(jié)奏中悄然滑過幾天。白天,他是屬于課堂和書本的大學(xué)生;傍晚,他是與她共享晚餐、為她提供“電腦急救”和“揉肚子服務(wù)”的戀人;深夜,他短暫地屬于這個酒店房間,在她身邊汲取片刻的溫存與安寧,然后在夜色更深時,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眷戀和不舍,起身離開,回到屬于他自己的、需要刷門禁卡的宿舍空間。

  這短暫的、規(guī)律如鐘擺的相聚與分離,像一種獨特的呼吸。清綰在獨處的白日里,學(xué)會了與自己相處,學(xué)會了在等待中尋找微小的樂趣,也學(xué)會了在工作的突襲中保持鎮(zhèn)定。而每當(dāng)傍晚,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穿過暮色向她走來,看到他坐在書桌前專注的側(cè)影,感受到他掌心覆蓋在她手腕上的溫度和重量時,那份獨處時積累的、微妙的懸浮感便會瞬間落地,化為踏實的暖流。她知道,這并非長久之計,這短暫的“晝眠刻度”終將被打破,但此刻,在這方被城市燈火包圍的房間里,在他無聲的依賴和掌心的溫度里,她找到了某種珍貴的、帶著煙火氣的安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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