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笨拙的錨點與“嗯,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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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沒拖后腿吧?”
清綰一愣。剛才明明是他一記神狙逆轉(zhuǎn)了戰(zhàn)局!
“拖什么后腿啊冬哥!你超神了好嗎!”疾風嚷嚷。
“姐姐躲得也很及時呢!”奶糖軟軟地說。
清綰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平靜語調(diào)下極力掩飾的一絲緊繃。她立刻開口,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和一絲嬌蠻:“拖后腿?冬別你是在質(zhì)疑我的躺贏技術(shù)嗎?[叉腰生氣表情] 有你在!我負責喊666就行了!專業(yè)得很![驕傲挺胸表情]”
耳機里傳來一聲極輕的、幾乎被掩蓋的氣音,像是被她逗笑了,緊繃感也隨之消散。
某個周末下午,清綰給他分享了一首旋律輕快的歌。
> **清綰**:[分享《小幸運》歌曲鏈接]
> **清綰**:聽著心情會變好![太陽表情]
幾分鐘后,回復(fù)來了。
> **冬**:嗯。
> **冬**:你…喜歡聽這種?寶寶。
問題看似平常。清綰卻仿佛看到了屏幕那頭他微蹙的眉,像在確認她的喜好版圖,試圖將“輕快旋律”也納入他能提供(或者說,能理解)的范圍。
> **清綰**:喜歡呀![開心點頭表情] 特別是心情好的時候聽!比如…想到某個笨蛋的時候![突然害羞表情]
> **冬**:…嗯。
一次語音通話中,他那邊室友在起哄打游戲,聲音有些嘈雜。他簡短地說了句“等下”,背景音遠去,似乎是走到了陽臺。夜風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來。
“吵嗎?”他問,聲音在風聲里顯得格外清晰。
“不吵呀。”清綰答。
“嗯?!彼麘?yīng)了一聲,沉默了幾秒。就在清綰以為他只是想換個安靜地方時,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夜風的微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
“那…會嫌煩嗎?寶寶。”
像在確認自己的存在本身,是否構(gòu)成了一種打擾。
每一次,每一次他這樣笨拙地、小心翼翼地拋出那個無形的問號——“我在嗎?”、“我夠好嗎?”、“你會不會煩?”——清綰的心都像被一只溫柔又帶著點酸澀的手輕輕攥住。
她沒有一次敷衍,沒有一次不耐煩。每一次,都用她特有的方式,將那個搖搖欲墜的錨點,穩(wěn)穩(wěn)地釘回原處。
有時是夸張的玩笑和表情包轟炸:
> **清綰**:嫌煩?![震驚到裂開表情] 冬別同學!你這是在質(zhì)疑本寶寶的專業(yè)粘人度![憤怒拍桌表情] 信不信我立刻續(xù)費一百年連麥套餐?![霸道總裁甩卡表情]
> **冬**:…知道了。寶寶。
有時是直白到近乎肉麻的肯定:
> **清綰**:冬別大大![星星眼發(fā)射光波表情] 你知不知道你超厲害的![舉熒光棒表情] 游戲打得好!聲音又好聽!還會帶便當![瘋狂列舉] 簡直是寶藏男孩![鎖進保險箱表情] 我撿到寶了好嗎!怎么會嫌煩![叉腰理直氣壯表情]
> **冬**:…嗯。
有時,只是極其簡單卻無比鄭重的回應(yīng):
> **清綰**:在呢。
> **清綰**:一直會在。
> **清綰**:冬別,我在。
無論哪一種,最終總能換來他那邊一個沉沉的、仿佛卸下重擔的:
> **冬**:嗯。
然后,無論是連麥時的呼吸,還是游戲里的指令,或是微信上的只言片語,都會重新變得平穩(wěn)、篤定。像一艘經(jīng)歷過風浪顛簸的小船,終于又駛回了平靜溫暖的港灣。
***
又是一個被甲方折磨到焦頭爛額的深夜。清綰帶著一身疲憊和無處發(fā)泄的煩躁回到家,把自己扔進沙發(fā)。手機屏幕亮起,是冬別準時的“準備睡”消息和語音邀請。
她接通,戴上耳機,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將自己沉入那片熟悉的、由他呼吸構(gòu)筑的寧靜里。然而,白天的憋屈和憤怒像頑固的礁石,在意識的淺灘上起伏,讓她難以真正放松。她忍不住在寂靜的麥里,用極低的聲音,顛三倒四地抱怨了幾句甲方的奇葩要求。
耳機里,那平穩(wěn)的呼吸聲似乎頓了一下。隨即,冬別的聲音響起,不再是詢問,而是一種帶著清晰安撫意味的陳述,低沉平穩(wěn):
“別氣了。寶寶?!?br />
“不值得?!?br />
簡單的六個字,像帶著魔力,瞬間將她胸腔里那團亂竄的邪火澆熄了大半。委屈感卻后知后覺地涌了上來,鼻尖發(fā)酸。
“嗯…”她帶著濃重的鼻音應(yīng)了一聲,像只被順毛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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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他的聲音放得更緩,更沉,帶著一種近乎催眠的引導(dǎo)力,“我在。”
我在。
兩個字。不是疑問,不是試探。是陳述。是宣告。是比任何長篇大論的安慰都更堅實、更令人心安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