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囪里飄出帶著十字的云朵。孫工把塊嵌著靈草的廢棄安瓿瓶送給林羽，瓶身上的刻度還能看清 “青霉素 80 萬單位” 的字樣：“這叫‘毒與草的契約’，” 他眼里閃著光，“證明再致命的威脅，也能被生命溫柔化解?！?林羽摸著安瓿瓶的冰涼表面，突然明白最好的離別，是留下能順著城市的防疫網(wǎng)絡(luò)繼續(xù)生長的健康。

  月光灑滿滅菌器時，林羽背著生物安全包走出醫(yī)廢中心。處理池邊的靈草在晚風(fēng)中連成綠色的波浪，廢氣塔的支架上，攀援的靈草如綠色的瀑布，化療藥物暫存區(qū)的地面，匍匐的靈草正順著地磚縫隙蔓延。張姐和孫工站在消毒通道口揮手，防護服的反光條在月光下閃爍，像兩盞守護平安的燈塔。

  負(fù)壓救護車駛離站點時，林羽從包里拿出那塊安瓿瓶。瓶底的潮濕處，株靈草幼苗正安靜地立著，根須已經(jīng)鉆進玻璃的裂紋里。車窗外，醫(yī)廢中心的警示燈在暮色里閃爍，靈草與管道的影子交織成奇異的圖案，向城市的各個角落擴散。他知道下一站的地圖已在心里展開 —— 魏博士提到的城市傳染病醫(yī)院綠化項目正在等待，那里的環(huán)境更特殊，挑戰(zhàn)更直接，但只要帶著這份讓病毒與生機共生的信念，就沒有什么地方不能長出春天。

  夜色漫上救護車窗時，林羽給安瓿瓶里的靈草澆了點無菌水。水珠順著玻璃的裂縫流淌，在瓶底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著遠處的萬家燈火，像把整個醫(yī)廢中心的星光都裝進了這方透明天地。他望著窗外掠過的城市防疫路線圖，突然覺得所謂 “防疫”，從來不是簡單的隔絕，而是那些能讓生命在病毒中保持韌性的勇氣，就像這株靈草，哪怕只有玻璃的縫隙，也能長得執(zhí)著而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