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編竹籃。青竹在他們膝間彎曲的弧度圓潤，篾刀劃過的力度均勻，“這籃得‘密底疏幫’，” 編底的動作細(xì)密，每寸竹篾數(shù)是幫身的兩倍，“底得牢，才裝得住東西，幫得疏，才透氣，《易經(jīng)》‘大壯卦’說‘大者壯也’，結(jié)實又透氣，才是好籃子?！?br />
  編好的竹籃里裝著新摘的冬瓜，每個籃子裝一個，“大小正合適，” 送貨的后生扛籃的動作平穩(wěn)，“《道德經(jīng)》說‘大小多少’，物盡其用，才不浪費。” 作坊的墻角堆著邊角料，“這碎竹能編小筐，” 老木匠收拾的動作麻利，“一點不糟踐，就像大暑天，再熱也有能涼快的法子?！?br />
  戲臺后的廚房里，幾個婦人正做綠豆湯。穿綠布圍裙的廚娘往鍋里放綠豆的動作精準(zhǔn)，每升水放二兩豆，“這湯得‘煮開花，不煮爛’，” 她攪動的木勺沿鍋壁轉(zhuǎn)圈，“開花則出味，煮爛則渾，《易經(jīng)》‘鼎卦’說‘鼎有實’，豆子得煮到剛好，才好喝。”

  煮好的湯裝在陶甕里，放在水井旁冰鎮(zhèn)，“涼而不冰，才養(yǎng)人，” 分湯的動作均勻，每人碗里的豆子數(shù)量相近，“干活的多盛點，老人孩子少盛點，” 廚娘笑著說，“《道德經(jīng)》說‘損有余而補不足’，勻著喝，才都舒坦?！?br />
  夜深時，林羽坐在客棧的窗前，看村民們在院里潑水降溫。水在青石板上漫開的紋路如蛛網(wǎng)，熱氣蒸騰的高度齊如指尖，“大暑的夜，得‘潑水降燥’，” 客棧掌柜搖著蒲扇，“《易經(jīng)》‘明夷卦’說‘明兩作，離’，火性炎上，得用水克一克，但也不能潑太多，免得潮了被褥?！?br />
  稻田里的蛙鳴比往日更響，像在對抗暑氣。“蛙鳴越響，說明水越足，” 掌柜指著遠(yuǎn)處的稻田，“《道德經(jīng)》說‘天地相合，以降甘露’，它們是在報喜呢。” 遠(yuǎn)處傳來打更人的梆子聲，“咚 —— 咚 ——”，節(jié)奏比往日緩慢，像是被暑氣拖慢了腳步，卻又透著沉穩(wěn)。

  林羽翻開《太初規(guī)則》，月光透過窗欞落在書頁上，其中一頁畫著幅大暑農(nóng)耕圖，灌溉、曬伏、編籃、做綠豆湯的場景連成環(huán)形，像個陰陽相生的太極。他摸出懷里的羅盤，銅針在 “離” 位微微顫動，指針映著窗外的星光，泛出溫潤的光 —— 他想起青崖山的靈草，此刻定在松蔭下舒展葉片，借著夜露生長。

  他突然想起《道德經(jīng)》里的話：“致虛極，守靜篤。萬物并作，吾以觀復(fù)。” 所謂規(guī)則的公平，從不是 “熱極則焚” 的極端，而是 “調(diào)護(hù)有度” 的平衡 —— 是灌溉時的勻灌、曬伏時的節(jié)制、編籃時的疏密、做湯時的分寸，是每種應(yīng)對在 “蒸騰” 與 “調(diào)護(hù)” 之間守住的平衡。就像《易經(jīng)》“乾卦” 的 “用九，見群龍無首，吉”，萬物在大暑中各尋調(diào)護(hù)之道，便是最大的公平。

  后半夜，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涼意，露水悄然灑落，打濕了窗臺上的薄荷。林羽靜靜地躺在床上，聆聽著遠(yuǎn)處稻田里傳來的蛙鳴聲。那此起彼伏的叫聲，仿佛是生命在與暑氣進(jìn)行一場激烈的對抗，每一聲都像是它們的宣言。

  “大暑的稻，得‘夜灌日排’?！蓖蝗唬舯诶限r(nóng)的夢話飄進(jìn)了林羽的耳朵。他不禁想起白天看到的那道水渠，夜晚蓄水潤田，白日排水透氣，這不正是“大暑”的真諦嗎？在這最酷熱的時節(jié)里，人們學(xué)會調(diào)護(hù)蓄力，等待著稻子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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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林羽起身，準(zhǔn)備前往青崖山。他推開房門，清晨的涼風(fēng)吹過，讓他感到一陣清爽?？蜅Ｕ乒裨缫训群蛟陂T口，手中遞過來兩個荷葉包，笑著說：“這是綠豆糕，路上吃，能祛暑?！绷钟鸾舆^荷葉包，注意到上面的紋路，那是新采的荷葉留下的痕跡。掌柜接著說：“《易經(jīng)》里的‘比卦’說‘比之自內(nèi)，貞吉’，自己舒服了，才能走遠(yuǎn)路?！?br />
  林羽感激地看了掌柜一眼，將荷葉包放入行囊中。他深吸一口氣，踏上了前往青崖山的道路。

  走在去青崖山的路上，林羽看見稻田里已有農(nóng)人在排水。木閘提起的高度剛好三寸，水流在渠里淌出細(xì)碎的浪花，“《道德經(jīng)》說‘動善時’，” 農(nóng)人笑著打招呼，“趁天沒熱起來干活，才舒坦。” 他知道，大暑之后便是立秋，暑氣雖盛，但調(diào)護(hù)的智慧已讓萬物積蓄了對抗酷熱的力量 —— 靈草在松蔭里扎根，稻苗在水渠邊生長，村民在勞作中尋得清涼。

  快到泉邊時，林羽聽見靈草葉片的 “窸窣” 聲。借著晨光看見新抽出的葉芽泛著淡紫，根部的土壤濕潤如膏，“《易經(jīng)》‘漸卦’說‘鴻漸于陸’，” 他蹲下身輕觸葉片，“你也在慢慢長大?！?松風(fēng)吹過，靈草葉片輕輕顫動，像是在回應(yīng)這大暑的晨光 —— 在最酷熱的時節(jié)，調(diào)護(hù)得當(dāng)，便能在蒸騰中守住生長的力量。

  林羽給靈草澆完水，往泉邊的石灶添了些松針。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仍會酷熱，但只要守住調(diào)護(hù)的分寸，靈草定會如期生長。就像這大暑的規(guī)則，從不在對抗酷熱，而在與暑氣共生，在蒸騰中尋平衡，在調(diào)護(hù)中守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