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論工作狂的情商
連續(xù)熬了幾個大夜,云凌感覺自己快被各種規(guī)劃圖、編制表和訓(xùn)練大綱腌入味了。連打嗝都仿佛能噴出墨水味。
阿麗娜實在看不下去,趁著難得的暖陽,幾乎是半強制地把他塞進了那輛經(jīng)過偽裝的貨車里。
“工作是做不完的,云凌?!?br />
阿麗娜溫柔卻不容置疑地說,
“你需要休息,而且,我們也該回去看看了?!?br />
她指的是那個最初接納了云凌,也住著她母親和伊萬老夫婦的村莊。
負責(zé)開車的圣地亞哥技術(shù)嫻熟,貨車在雪原上平穩(wěn)行駛。
云凌起初還試圖在顛簸中審閱一份關(guān)于赤衛(wèi)隊訓(xùn)練周期的草案,結(jié)果沒看幾行,眼皮就開始打架,腦袋一點一點,最終徹底歪在車窗上,發(fā)出了輕微的鼾聲。
阿麗娜看著他眼下的烏青和即使在睡夢中依然微蹙的眉頭,輕輕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一件厚毯子蓋在他身上。
當(dāng)貨車在村口停下,云凌被圣地亞哥輕聲喚醒時,他還有點懵,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可疑的晶瑩(幸好他及時擦掉了)。
“到了?”
他茫然四顧,那表情逗得阿麗娜忍不住抿嘴一笑。
村莊依舊寧靜,但氛圍明顯比記憶中來時輕松了許多。柵欄修葺得更整齊了,幾處屋頂也換了新茅草。他們首先走向阿麗娜母親居住的小屋。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溫暖的草藥香氣撲面而來。接下來的一幕,讓阿麗娜瞬間愣在原地——
只見她那原本病弱纏身的母親,此刻正精神抖擻地坐在窗邊,手里飛針走線,縫補著一件厚實的外套。更令人驚訝的是,她旁邊還放著一個……簡易的啞鈴?(用兩塊差不多大小的石頭和一根結(jié)實的木棍綁成)!
“媽媽?!”
阿麗娜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喜,
“您……您這是……”
老婦人聞聲抬頭,看到女兒和云凌,臉上立刻綻開燦爛的笑容,順手還把那個石頭啞鈴?fù)砗蟛亓瞬兀瑒幼髅艚莸猛耆幌駛€病人。
“哎呀,是阿麗娜和云凌回來啦!”
她放下針線,站起身,甚至還輕松地抻了抻胳膊,
“快進來,外面冷!”
阿麗娜快步上前,緊緊握住母親的手,上下打量著:
“您的氣色……太好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婦人笑瞇瞇地拍了拍女兒的手,目光卻慈愛地落在云凌身上:
“這都要多虧了云凌這孩子?。∩洗文銈冏叩眉?,他偷偷給我塞了幾包神藥!那藥可真靈,吃下去沒幾天,胸口就不悶了,咳嗽也停了,渾身都有勁兒了!”
她說著,還下意識地瞄了一眼那個被遺忘在角落的石頭啞鈴,小聲補充,
“閑著沒事,就活動活動筋骨……”
阿麗娜猛地轉(zhuǎn)向云凌,眼中充滿了震驚和濃濃的感激,聲音都有些發(fā)顫:
“云凌……你……你什么時候……”
云凌被阿麗娜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試圖保持低調(diào):
“呃,就是些普通的……嗯……補藥。伯母能康復(fù),主要是她自己心態(tài)好?!?br />
他努力想把這事兒含糊過去,畢竟系統(tǒng)出品的特效藥解釋起來太麻煩。
然而,阿麗娜的母親顯然不打算讓這事兒就這么過去。她拉著云凌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那眼神,簡直像是在欣賞一件稀世珍寶。
“云凌啊,真是個好孩子!”
老婦人開始滔滔不絕,
“有本事,心腸還好!長得也精神?。ㄔ屏瑁??)要不是你啊,伯母我這把老骨頭怕是都熬不過去年冬天了。唉,我們阿麗娜能遇到你,真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哦!”
阿麗娜的臉“唰”地就紅了,小聲抗議:
“媽媽!您別胡說……”
老婦人仿佛沒聽見,繼續(xù)火力全開,眼神在云凌和自己女兒之間來回掃視,暗示得不能再明顯:
“阿麗娜這孩子,哪兒都好,就是太操心別人,不會照顧自己。這要是身邊沒個知冷知熱、像你這樣穩(wěn)重可靠的人看著,我這當(dāng)娘的,睡覺都睡不踏實啊……”
云凌此刻的大腦,雖然暫時脫離了公文,但顯然還沒切換到“應(yīng)對長輩催婚”的頻道。他聽著伯母的話,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后鄭重地點了點頭,回答道:
“伯母您放心!麗娜姐為了根據(jù)地確實付出了太多,我們都看在眼里。她現(xiàn)在負責(zé)內(nèi)政、醫(yī)療和教育,壓力非常大。我向您保證,我一定會全力支持她的工作,在后勤保障和人員調(diào)配方面盡量為她分擔(dān),確保她不會累垮!這是我們所有同志的責(zé)任!”
一番話,擲地有聲,充滿了革命同志般的堅定情誼和……鋼鐵直男的純粹。
空氣突然安靜。
阿麗娜的母親張了張嘴,看著云凌那一臉“請組織放心”的認真表情,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最終,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搖頭,指著云凌對阿麗娜說:
“你看看這孩子……唉,真是……”
阿麗娜也是哭笑不得,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