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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數(shù)層堅(jiān)木和生牛皮構(gòu)成的厚重頂棚，在那枚小小的鐵彈面前，脆弱得像是雞蛋殼。整個沖車從中間猛地炸開，無數(shù)巨大的木刺夾雜著鐵片，向四周爆射！

  周圍的十幾名宋軍士卒，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被這股恐怖的動能撕成了碎片。血肉、內(nèi)臟和碎骨，混雜著木屑，潑灑了一地。

  整個戰(zhàn)場，出現(xiàn)了詭異的一秒鐘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聲巨響和眼前血腥的一幕震懾住了。

  “那……那是什么？”

  “天……天雷！是天雷??！”一名宋軍士兵丟下武器，跪在地上，對著城墻的方向瘋狂磕頭，褲襠里一片濕熱。

  這聲驚呼，像是一顆火星，瞬間點(diǎn)燃了所有宋軍心中的恐懼。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

  “轟！”“轟！”

  另外兩門火炮也相繼怒吼。

  一枚炮彈呼嘯著掠過半空，一頭扎進(jìn)了宋軍最密集的弓弩手陣列。炮彈落地，彈跳，翻滾，像一柄死神的犁鏵，在人群中犁出一條長達(dá)數(shù)十步的血肉胡同。在這條胡同里，再也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體。

  周統(tǒng)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了，他張著嘴，呆呆地看著遠(yuǎn)處那幾個被炮彈砸出的恐怖缺口，渾身血液仿佛都被抽干了。

  “妖……妖法……”他嘴唇哆嗦著，說不出完整的話。

  不等他們從火炮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城墻上，又發(fā)生了新的變化。

  一排排梁山軍士卒突然出現(xiàn)在垛口，他們手中拿著的，不是弓弩，而是一種奇特的黑色鐵管。

  “火銃營！預(yù)備！”

  湯隆的聲音冷靜而沉穩(wěn)，帶著一種機(jī)械般的精準(zhǔn)。他不像孟康那般狂放，但他的每一個字，都像鐵錘一樣，敲在士兵們的心上。

  “第一排！舉銃！”

  一百名火銃手整齊劃一地將手中的火銃平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了城下那些仍在混亂中的宋軍。

  “瞄準(zhǔn)！”

  “放！”

  “砰砰砰砰砰——！”

  一陣密集而尖銳的爆響，如同炒豆子一般連成一片！

  大片的白煙從城頭升騰而起，遮蔽了視線。

  城下，正在沖鋒的一排宋軍，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齊刷刷地向后倒去。他們身上的皮甲、鐵甲，在這種近距離的攢射下，如同紙糊的一般，被輕易洞穿。鉛彈鉆入他們的身體，帶起一蓬蓬血花。

  “第二排！上前！舉銃！”

  第一排的士兵迅速后撤，開始緊張而有序地進(jìn)行再裝填。第二排的士兵立刻補(bǔ)上了他們的位置。

  “放！”

  又是一陣密集的槍響，又是一排沖鋒的宋軍倒下。

  “第三排！上前！”

  “放！”

  三段射擊！

  這種連綿不絕、毫無間隙的火力覆蓋，徹底擊潰了宋軍的心理防線。

  他們不怕刀槍，不怕弓箭，因?yàn)槟鞘撬麄兪煜さ膽?zhàn)爭?？裳矍斑@是什么？

  雷鳴般的巨響，能將沖車砸成碎片的“天雷”！

  噴吐火焰和死亡，能穿透盔甲的“妖火”！

  這不是打仗，這是單方面的屠殺！這是神仙在和凡人作對！

  “跑??！是妖術(shù)！他們會妖術(shù)！”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殘存的宋軍士兵徹底崩潰了。他們丟盔棄甲，哭爹喊娘，瘋了一樣向后方逃竄，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陣型瞬間大亂，無數(shù)人在混亂中被同伴踩踏致死。

  周統(tǒng)呆立在馬上，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精銳之師，如同被捅了窩的螞蟻，四散奔逃，潰不成軍。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剛剛發(fā)生的一切。

  城墻之上，焦挺也看呆了。

  他張著嘴，看著城下那片被火器犁過的死亡地帶，看著那些抱頭鼠竄的宋軍，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知道火器營厲害，但從沒想過，會厲害到這種地步！

  這已經(jīng)不是戰(zhàn)爭了，這是碾壓！

  他轉(zhuǎn)頭，看向炮位上正興奮地拍著炮身，大呼小叫的孟康，和另一邊正冷靜地指揮士兵清理槍膛、檢查彈藥的湯隆，眼神里充滿了敬畏。

  ……

  一匹快馬瘋了似的沖向童貫的中軍大營，馬上的信使渾身是土，臉上還帶著被硝煙熏黑的痕跡，眼神里充滿了無法消散的恐懼。

  他連滾帶爬地沖進(jìn)帥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哭腔。

  “主帥！敗了！全敗了！”

  童貫正盯著地圖，聞言猛地抬起頭，臉色陰沉。

  “慌什么！周統(tǒng)數(shù)千人馬，就算攻不下城，也不至于全敗！說清楚！”

  信使抬起頭，那張?bào)@恐萬狀的臉上，滿是絕望。

  “主帥！賊軍有妖法！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