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哥—”

  清淺的嗓音拖長了語調(diào)，聽著像是在抱怨，又像是有其他的含義。

  陸南星擦了擦被親潤的唇，精致的眉眼都危險地瞇起來了一些。

  “你是故意的！”

  看著滿眼控訴意味的青年，段聿安也忍不住垂眸，唇角的弧度變大了一些。

  “南星是指什么？”

  他裝著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樣，邊用手摩挲著青年襯衣下的鎖骨，邊問。

  “我進(jìn)來前是敲過門的，可是南星沒有理我。”

  “……”

  陸南星瞇著眼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突然抬手拍掉了正摸著自己鎖骨的那只手。

  “別亂占我便宜?！?br />
  他輕輕地哼了一聲，轉(zhuǎn)過眼不再和男人對視。

  段聿安還是笑瞇瞇地盯著他看，過了好一會兒才低下頭，把臉埋進(jìn)他的頸窩。

  陸南星聽到了他發(fā)悶卻透著一股子貴氣的笑聲。

  莫名的，他想到了最近網(wǎng)上流行的那個詞。

  老錢笑。

  一種矜貴的，讓人一聽就是有錢人的笑聲。

  【挺符合段聿安的?！?br />
  系統(tǒng)也難得地表示認(rèn)同：【如果你愿意和他過幾十年，大概還能看到那句話。】

  【法拉利老了也還是法拉利?！?br />
  段聿安老了之后的樣子嗎？

  陸南星皺起眉頭想了想。

  幻想中男人的臉在被慢慢地勾勒，直到最后變成一副沉淀過歲月的模樣。

  和現(xiàn)在好像也沒什么差，但眼尾也多了皺紋，眼睛……變的更加深邃了。

  眉宇間的氣質(zhì)很溫和，也很有魅力。

  陸南星沒忍住，偷笑了一聲。

  “南星在想什么？”

  聽到男人的聲音，陸南星毫無防備地說出了自己剛才想象的畫面。

  “想到了聿哥以后老了的樣子。”

  段聿安從他的頸窩里抬起頭，下巴抵著他的肩膀，左邊的眉梢往上挑動幾分。

  “是什么樣？”

  “嗯……和現(xiàn)在差不多，但是眼尾有皺紋了?！?br />
  陸南星側(cè)過一點(diǎn)頭，閉上眼描述著腦海中剛才浮現(xiàn)過的那張臉。

  “臉的輪廓沒有那么鋒利了，講話看人都是笑咪咪的，還是梳著背頭，但是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br />
  段聿安從沒幻想過自己以后的模樣。

  他考慮過公司未來的發(fā)展，考慮過國際市場的改變，但從沒考慮過自己的未來。

  這是第一次，他在認(rèn)真地聽另一個人描述自己以后的模樣。

  很特別的感覺。

  他側(cè)過頭，看著青年勾唇笑著描述未來的自己，看著那雙明亮又鮮活的眼睛。

  段聿安也忍不住勾起唇，眼中的暖意化開，融進(jìn)目光和骨血。

  原來時間是真的可以被感受到的。

  他們居然真的擁有可以暫緩時間流逝的能力。

  “聿哥穿著黑色的西裝，是三件套的正裝，還帶著酒紅色的領(lǐng)帶?！?br />
  “我看到了領(lǐng)帶上的領(lǐng)帶夾，是我送的?！?br />
  青年慢慢地說著，清淺的嗓音也遮掩不住那份雀躍。

  段聿安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靜靜地等待著他告訴現(xiàn)在的自己，未來的他們是什么樣的。

  在青年的描述中，他慢慢拼湊出了自己的模樣。

  “我長了皺紋，南星還會喜歡我嗎？”

  青年的聲音頓了頓。

  他轉(zhuǎn)過頭和段聿安對視了一眼，然后又飛快地轉(zhuǎn)回頭，耳根泛起紅。

  段聿安湊近過去。

  “我長了皺紋，是不是就不好看了？南星是不是沒那么喜歡我了？”

  他追問著。

  青年低下頭，不知在想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聲音很輕，也不自然。

  “才不是?！?br />
  他悄聲地反駁，紅暈從耳根爬上頸窩，惹人憐愛。

  “聿哥長了皺紋也很帥啊，一點(diǎn)也不難看，特別有魅力。”

  他說著，聲音又低下去許多。

  “真的很帥，我……很喜歡聿哥那樣子。”

  陸南星的聲音又停住了，悄悄轉(zhuǎn)過頭，余光偷偷望向他。

  輕聲地，像是不好意思的喃語：“現(xiàn)在的樣子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