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救人
次日清晨,天光微熹,薄霧尚未完全散去。韓爽如同往常一樣,背上小背簍,和母親打了聲招呼,便踏著露水往后山走去。家里人如今對她上山已不再像最初那般提心吊膽,只依舊叮囑她別往深處去。
她今日的目標是尋找?guī)追N特定的草藥,順便看看前幾日設下的陷阱有無收獲。山林里空氣清新,鳥鳴清脆,韓爽一邊走,一邊運轉著那微弱的精神力,感知著周圍的草木氣息,與空間的聯(lián)系似乎也在這日復一日的鍛煉中變得更為敏銳。
正當她彎腰采挖一株年份不錯的黃芩時,耳朵敏銳地捕捉到遠處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聲響——是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夾雜著兵刃破空的銳響,還有壓抑的悶哼!
有人在山里爭斗!
韓爽心中一凜,立刻屏住呼吸,借助茂密的灌木叢隱匿身形,小心翼翼地朝聲音來源處靠近。穿過一片密林,前方是一處較為開闊的坡地。只見坡地上,一個身著玄色勁裝、身形挺拔的少年正被四五名蒙面黑衣人圍攻。
那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年紀,面容雖因打斗和失血略顯蒼白,但眉宇間英氣逼人,一招一式凌厲非常,顯然出身不凡,且身手極佳。然而他左肩和右腿都有明顯的傷口,鮮血浸濕了衣袍,動作也因此遲滯,已是強弩之末,全靠一股悍勇在支撐。
“祁小公子,束手就擒吧,還能留個全尸!”一個黑衣人陰惻惻地低喝道。
祁?這個姓氏讓韓爽心中一動。她猛地想起,當年帶走三叔韓文忠去從軍的,正是一位姓祁的將軍!難道這少年……
就在她心念電轉之際,那被稱作祁小公子的少年一個格擋不及,后背又添一道傷口,踉蹌著向她藏身的方向退來。眼看一名黑衣人的刀鋒就要從他背后刺入!
來不及多想!韓爽幾乎是本能地抓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那名舉刀黑衣人的面門猛地擲去!她準頭極佳,那黑衣人猝不及防,被石頭砸中鼻梁,慘叫一聲,攻勢一緩。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雙方都是一愣。
祁硯之(大將軍祁嘯淵之子)抓住這瞬息的機會,反手一劍逼退另一人,目光銳利地掃過韓爽藏身的灌木叢,雖未看清人,但知道是友非敵。
“還有同伙!速戰(zhàn)速決!”黑衣人頭目低吼,攻勢更猛。
韓爽知道自己暴露了,但她更清楚,若不救這少年,他必死無疑。眼看祁硯之因失血過多,動作越發(fā)遲緩,她咬了咬牙,從空間里取出之前偷偷收進去的一小包用于麻痹野物的藥粉——這是她根據(jù)記憶里的方子自己配的,效果不強,但足以制造混亂。
她看準風向,猛地將藥粉撒向戰(zhàn)團!
白色的粉末彌漫開來,黑衣人們下意識地閉眼屏息,動作一滯。祁硯之雖也不知這粉末是何物,但他反應極快,趁機猛地向韓爽的方向沖來。
“走!”韓爽低喝一聲,也不管他能不能跟上,轉身就往一條她平日探索出的、極為隱蔽難行的小路跑去。那是通往一處野獸廢棄洞穴的近路,極其難找。
祁硯之毫不猶豫,強提一口氣,踉蹌著跟上。
那些黑衣人被藥粉所阻,待驅散粉末,早已失去了兩人的蹤影。他們氣急敗壞地在周圍搜索,卻一時難以發(fā)現(xiàn)那條被藤蔓遮掩的小路。
韓爽帶著祁硯之在密林中七拐八繞,終于來到了那個隱蔽的洞穴口。她撥開洞口的藤蔓,率先鉆了進去,回頭對氣喘吁吁、幾乎站立不穩(wěn)的祁硯之道:“快進來!”
祁硯之深深看了她一眼,依言鉆進洞穴。洞穴不大,但足夠藏身,里面還算干燥。
一進洞穴,祁硯之強撐的那口氣便泄了,背靠著巖壁滑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傷口處的鮮血不斷滲出。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他聲音虛弱,但依舊保持著禮節(jié)。
“別說話,省點力氣?!表n爽蹙眉,迅速檢查他的傷勢。肩頭的刀傷深可見骨,腿上的箭傷更是麻煩,箭頭還嵌在內(nèi)里。“你失血過多,必須盡快處理傷口。”
她解下自己的水囊遞給他,又從背簍底層(實則從空間里悄然取出)拿出干凈的布條和小刀(她用來處理藥材的),以及之前采的幾種有止血消炎功效的草藥。
“可能會很疼,你忍著點。”韓爽聲音冷靜,手下動作卻飛快。她先用水清理傷口周圍,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刀擴大創(chuàng)口,試圖取出箭頭。她的動作帶著一種不符合年齡的熟練和穩(wěn)定,仿佛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類似的情景。
祁硯之疼得額頭冷汗直冒,牙關緊咬,卻一聲未吭,只是緊緊盯著韓爽專注的側臉。這山野少女,竟有如此膽識和手段?
費了一番功夫,韓爽終于將箭頭取出,迅速敷上搗碎的草藥,用布條緊緊包扎好。做完這一切,她也微微松了口氣,額角見了汗。
“暫時止住血了,但這里條件簡陋,你必須盡快得到更好的醫(yī)治?!表n爽看著祁硯之,直接問道,“你姓祁?可是祁嘯淵將軍府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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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硯之瞳孔微縮,警惕地看著她:“你如何得知?”
“我三叔,韓文忠,多年前被祁將軍帶走從軍?!表n爽坦言,“我聽到他們叫你祁小公子,故而猜測。”
聽到韓文忠的名字,祁硯之眼中的警惕稍減,他沉默片刻,低聲道:“我乃祁硯之,家父正是祁嘯淵。韓校尉……他是我父親麾下得力干將,亦是教我弓馬騎射的師父之一。”
果然!韓爽心中了然。三叔韓文忠竟在祁家軍中做到了校尉,還教導過這位小公子?這層關系,讓她救人的舉動變得更為順理成章。
“那些是什么人?為何追殺你?”韓爽追問。
祁硯之眼神一暗,閃過一絲戾氣:“是北狄的細作!我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