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五日酒莊
意識像是從極深的冰海里慢慢浮起。
仿佛置身無盡冬的寒冷。
最先感受到的是溫暖,被一股綿長而堅定的暖意緩緩托起。
仿佛整個人被包裹在曬足了陽光的羽毛里。
鼻尖縈繞著一絲清甜的果香。
我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跳躍的橙色火光,它在雕刻精美的壁爐里安靜燃燒。
身下是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床鋪,身上蓋著觸感順滑的被子。
我試著動了動手指,知覺正一點點回歸。
“您醒了?”一個溫和的女聲響起。
我轉(zhuǎn)過頭,看見一位穿著素雅仆裙的女性坐在床邊扶手椅上。
她約莫三十歲,氣質(zhì)沉靜端莊。
“這里是……”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晨曦酒莊。我是女仆長愛德琳?!彼⑽Ⅻc頭,“您昏迷了近一天。老爺帶您回來后,我們?yōu)槟鷵Q了干凈衣物,請了醫(yī)生?!?br />
她端起床頭柜上溫著的藥汁:“醫(yī)生說您寒氣入體,需要調(diào)理。請先服藥?!?br />
我接過藥杯,溫度透過瓷壁傳到掌心。
藥汁苦澀,但咽下后一股暖流向四肢擴散。
“老爺吩咐,您安心住下就好。”愛德琳接過空杯,“一切費用由酒莊負責?!?br />
“老爺?”我遲疑地問。
“迪盧克老爺,”她的語氣帶著自然的尊敬,“晨曦酒莊的主人,蒙德城一位備受尊敬的紳士。也是送您回來的那位男士?!?br />
她的措辭簡潔,但我能從她的神情中感受到那個男人身份的不尋常。
在酒莊的第一天,我沒見到迪盧克老爺本人。
第二天,愛德琳陪我在酒莊內(nèi)走動。當我透過落地窗看到窗外景象時,不禁屏息。
一望無際的葡萄園整齊排列,更遠處,龍脊雪山在陽光下閃耀著冷冽的光芒。
生機與死寂,如此突兀又和諧地共存。
“愛德琳小姐,”我忍不住開口,“我感覺好多了,或許該離開了。我的朋友在璃月一定很擔心?!?br />
她輕輕搖頭:“不行。您凍傷初愈,絕不能長途跋涉。這是老爺?shù)囊馑??!彼D了頓,“您可以寫信,我會安排可靠的人送往璃月?!?br />
我點頭應下,當即寫了一封簡短的信說明情況。
我給自己定了五天期限。
這期間,我也盡量不讓自己閑著。
負責商務的埃澤先生健談而熱情,見我感興趣,便詳細介紹了蒙德酒業(yè):“我們主要種植兩種葡萄,釀造的葡萄酒在七國都享有盛譽……”
我聽得入神,偶爾問些管理和貿(mào)易的問題。
埃澤侃侃而談:“物流是關鍵。要確保葡萄酒在運輸中保持最佳狀態(tài)……”
后來我從別人口中得知,某次晚歸的迪盧克曾問起我的情況。
愛德琳告訴他:“那位小姐很安靜,但總想找點事情做,不愿白吃白住?!?br />
埃澤則說:“她對商業(yè)頗有見解,雖青澀但問的問題都很在點子上。”
我被安排在二樓拐角的客房。
房間寬敞得令人不安,陳設精致。
我連觸碰那些看似價值不菲的擺設都小心翼翼。
第二天晚上,沉穩(wěn)的敲門聲響起。
“請進。”
迪盧克推門進來,手上端著一杯熱牛奶。
他依舊穿著那身禮服,紅發(fā)束在腦后,神情淡漠卻不失禮貌。
“聽說你恢復得不錯?!彼麑⑴D谭旁诖差^柜上,“愛德琳說你似乎住得不甚安心。”
我站在窗邊,有些局促:“這里很好。只是太過打擾了。我準備再過兩日就離開?!?br />
他紅色的眸子注視著我,沒有直接回應去留問題:“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告訴愛德琳?!?br />
他的態(tài)度很明確。
提供庇護是他的選擇,至于我是否接受、何時離開,他尊重我的決定。
這種疏離的尊重反而讓我松了口氣。
“謝謝您的牛奶,還有一切。”我真誠地道謝。
他微微頷首,沒再多言便離開了。背影挺拔而孤高。
第三天深夜,我毫無睡意。
白天的見聞、對朋友的牽掛、對這座酒莊和它主人的好奇,在腦中交織。
我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月光下的葡萄園。
飽滿的葡萄串泛著誘人的光澤,不愧是晨曦酒莊的出品。
味道是什么樣的呢。
忽然,葡萄園邊緣靠近森林的方向,一道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個人戴著黑色的兜帽,鬼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