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首戰(zhàn)
茂州距離松州也就一百多公里,這一百多公里龍蛇混雜,有著各種勢力。
當然還有出來搶糧搶牛羊搶女人吐蕃的小股部隊。
畢竟大雪天,有糧才能心安。
江逸風帶著陷陣營,讓柳三變帶著數(shù)十名斥候乘空雪撬先散了出去。
其它的則坐大雪撬見岔路就分兵,力求形成梳子之勢,把非唐軍的勢力全部清除。
“主家,這見路就分兵,不知道方向啊”張鐵山也是內(nèi)心著急。
“今日不是有太陽嗎,用太陽辨別方向不會?”江逸風坐在雪橇上活動著手說道。
“是真不會,”張鐵山說著看向其它幾個家將,其它人也搖頭,表示也不會。
江逸風跳下車,隨手尋了一根長且稍直的樹枝,讓張鐵山把它削成棍,又在上邊砍了兩截短的下來,
把長的那根成九十度立在地上,
“注意了,看它的影子,看到?jīng)]?”
眾人:“看到了,”
“把這根短的插到影子的頂端,”江逸風走過去,把短棍一插到長棍影子的頂端。
“現(xiàn)在,等一刻半,”一刻半后,那長棍的影子有了不小的移動,
“現(xiàn)在,把第二根笨棍插在現(xiàn)在的長棍影子頂端,看清楚了?!?br />
地上兩根短棍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江逸風開始教學:“屁股對著長棍,左腳放這第一短棍后面,右腳放第二根短棍后面,注意啦,現(xiàn)在伸開手,左手為西,右手為東,身體正面就是北,屁股后就是南。”
眾人被他這一通操作折服了,只要有太陽就能認方向,晚上,晚上就看北斗星。
大家都紛紛要自己演練一遍,以方便記住,正在樂時。
有斥候回來了,
“報,觀軍容使,前面二十里處村莊里有吐蕃軍隊,屬下沒敢走太近,遠望約有兩百人左右,馬軍約有五十。”
江逸風用棍子在雪里劃出道道,
“張鐵山帶一百人從右圍過去,石敢當帶一百人從左圍過去,其它的隨本將直沖過去,要求不準放跑一個吐蕃人?!?br />
大家馬上就行動起來,搞得殘雪四處飛濺。
這一隊出來搶掠的吐蕃隊伍,甚至都沒安排人手放哨,
張鐵山的鐵盾手們踩著冰面裂紋摸近馬群。
石敢當?shù)钠ぱプ釉谘ど习l(fā)出異響,被吐蕃人的獒犬嗅到陌生氣味——畜生剛要狂吠,就被慕容巖的箭矢射穿咽喉,犬尸墜地時濺起了血色雪沫。
動手!江逸風的大砍長刀剛舉起,慕容巖的銀弓已連珠射出,看守馬匹的吐蕃軍士紛紛中箭倒地。
一群陷陣軍士沖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始捅馬,五十多匹戰(zhàn)馬應聲跪倒,馬腹噴出的熱血在雪地上蒸騰起粉霧。
一匹棗紅馬卻受驚躍起,掛著腸肚撞翻馬廄立柱,倒塌的草料棚驚起群鴉蔽月。
唐狗!吐蕃百夫長的彎刀劈開雪幕,刀鋒離新兵王五的咽喉僅三寸時,被江逸風的改良弩箭貫穿太陽穴。
那新兵少年握著滴血的橫刀發(fā)抖,眼前剛發(fā)生的一幕讓他喪失了行動的能力,畢竟第一次殺人這種事,需要接受的過程。
尉遲屠的陌刀旋成風車,卻因力道過猛卡進凍土。
三個吐蕃人趁機撲上,還好被陳墨的長槍擋住,而身后的新兵李七嚇得尿濕棉甲,呆立原地而不敢出手。
刺喉!別砍甲!江逸風踹開個對著吐蕃重甲狂劈的新兵,反手將大刀扎進對方鎧縫。
血漿順著鎧甲噴射而出。
石敢當?shù)牟煌5臎_殺,身后軍士越跟越少。
寅時末,最后一匹無主戰(zhàn)馬踏著同族尸體逃向雪山。
江逸風踩著結冰的血洼清點傷亡,六個新兵尸體保持著怪異的搏殺姿勢——有個少年至死還攥著吐蕃人的發(fā)辮,辮梢金環(huán)刻著吐谷渾王族的狼頭徽。
把陣亡弟兄燒了,骨灰先放馬車里,得帶他們回家。江逸風突然劈開具吐蕃尸體,露出內(nèi)襯的唐軍制式鎖子甲,全營以十人為一單位,好好給老子總結這一輪為啥打成這樣!
直到不遠處傳來狼嚎,八百新軍第一次聽懂了何為戰(zhàn)爭的喪鐘。
當然多數(shù)新軍還是吃不下,嘔吐不止,在這份恐懼沒有轉(zhuǎn)變?yōu)閯恿η?,陷陣營就還沒有屬于自己的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