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執(zhí)意要走那條路，注定要做孤家寡人。我沒那么大的心，能裝下你的權(quán)謀霸業(yè)，也容忍不了你未來的身不由己與權(quán)衡利弊。

  比如魏晨曦，是你權(quán)衡利弊的結(jié)果，你若不想娶，有的是辦法退，可你沒有！”

  慕容靖扣著她下巴的手指一僵，魏晨曦三個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猝不及防刺入他心口，讓他眼底的熾熱瞬間褪去大半。

  他喉結(jié)滾動了兩下，薄唇動了動，卻沒能立刻發(fā)出聲音。

  方才還帶著強勢的目光微微閃爍，像是被人掀去了精心掩飾的面紗，露出了內(nèi)里的無奈與狼狽。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語氣里帶著幾分急切的辯駁，又藏著難以言說的艱澀：“阿媱，不是你想的那樣……”

  話到嘴邊，卻又卡在喉間——他的確有千百種退婚的法子，可魏家勢力他是真想要。

  這些權(quán)謀算計，對著眼前直白又決絕的她，竟不知該如何開口，仿佛任何解釋，都成了蒼白的辯解。

  白莯媱的指尖帶著微涼的觸感，輕輕覆在慕容靖欲啟的唇上，力道不重，卻像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了他即將出口的話語。

  她的聲音平靜得近乎淡漠，沒有半分波瀾，仿佛在訴說旁人的生死榮辱，而非自己的未來：

  “慕容靖，讓我把話說完，不必急著解釋?！?br />
  她的目光太過執(zhí)拗，像是淬了冰的寒星，死死鎖著他的眼眸，不肯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神色。

  “或許你對我有幾分真心，可這真心在魏家面前，在支持你的那些朝臣的眼里，又能值多少？”

  她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清晰而冷靜，“魏家絕不會允許他們的嫡女，最終竟不如一個獵戶出身的女子。

  放遠了看，你真坐上那個位子，你的朝臣們，更不會容忍未來的皇后是我這樣毫無家世根基的人?！?br />
  她逼著他直視自己的眼睛，語氣里終于染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卻依舊平靜無波：

  “到了那一日，你該如何抉擇？是為了魏家的支持、朝臣的擁護，殺了我以絕后患？還是一紙休書，將我棄如敝履，好給他們心中的‘良配’騰位置？”

  她頓了頓，目光愈發(fā)銳利，“亦或者，將我囚在深宮之中，一輩子不見天日，既堵住了外人的嘴，也全了你那點可笑的‘情意’？”

  說這些話時，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悲憤或委屈，唯有一片死寂的平靜，可那雙死死盯著他的眼睛里，卻藏著翻涌的暗流。

  像是在無聲地質(zhì)問，又像是在冷眼旁觀一場早已注定結(jié)局的鬧劇。

  白莯媱緩緩收回按在他唇上的手，指尖的涼意仿佛還凝著未散的疏離。

  她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幾分嘲弄的弧度，眼神卻清明得像淬了月光的利刃，直直刺進慕容靖眼底：

  “所以你看，慕容靖，你我從始至終，就不在同一條賽道上?！?br />
  她微微偏過頭，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語氣里帶著一種他全然無法理解的灑脫與不屑，像是在談?wù)撘患o關(guān)緊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