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心碎的聲音
霍霍只覺得自己似乎在虛空之中走了許久,緩緩睜開眼時,已是次日的下午。
“好端端的,為何喝了這么多的酒?”高氏憂色逐漸消除,捏著帕子給霍霍擦汗。
忠義伯在旁小心翼翼地道:“自你母親回府,為父一句嘴都沒頂過,昨日不過是與你母親鬧著玩的,拿胭脂筆想給你母親上妝而已,不是你見的那樣?!?br />
霍霍仍是渾身無力,坐不起來,卻可以抬手揉了揉額,頭腦昏沉難以舒緩。
“我知道!父親不必解釋?!?br />
霍霍所言是真的,他昨日的確是去主院給他父母請安時,聽見他父親捏著胭脂筆在逗他母親,故而很識趣的沒有進(jìn)屋。
忠義伯和高氏二人在晨曦前聽管家稟報,賞月樓的掌柜派人來,說:“霍大將軍在賞月樓痛飲好幾壇酒,醉得不醒人世,他們屢勸無果,也不敢多說,原本想等霍大將軍醒來再說,又怕出了事,無法和忠義伯交代,只好來請忠義伯前去接霍大將軍?!?br />
忠義伯和管家?guī)еs著馬車到賞月樓后,推開雅間的門,便見到霍霍東倒西歪趴在桌上,桌上四五壇的烈酒已被喝空。
賞月樓的掌柜聲稱怕承擔(dān)責(zé)任,竟請了京中頗有盛名的大夫給霍霍診脈。
這大夫本就是李斯淳所開醫(yī)館的人,自然是要按照九公主容想想交代而說。
“霍大將軍是因為心緒不佳,多飲了酒,并無大礙,只不過飲酒過多到底于身子無益,這是我擬的膳食方子和藥單,待霍大將軍醒后,喂給霍大將軍喝兩日便可!
忠義伯不必憂心!”
將霍霍接回府后,忠義伯想起即將該上早朝,匆忙騎馬去給霍霍告假,剛跨入門,正巧遇到太子容翊,忠義伯便說:
“太子殿下,老臣今日想給犬子霍霍告假兩日。”
昨夜容想想弄那么大陣仗,皇帝和太子容翊焉能不知,只做不知道罷了。
太子容翊問道:“霍大將軍身子不適,還是府中又出了什么事?”
忠義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霍霍為什么喝那么多酒,只有昨日晨起他與高氏打趣之事,霍霍轉(zhuǎn)身而離,高氏的貼身婆子進(jìn)門說了那么一嘴。
忠義伯便說:“想來是犬子誤會了,飲了一夜的酒,到現(xiàn)在未醒,這……”
太子容翊會色一笑,說道:“孤知道了,府中無事便好,霍大將軍在江州受苦一年有余,既回了京,好生歇息三五日,無需來上早朝了。”
忠義伯連連道謝,太子容翊微微頷首,看著忠義伯離開的背影,嘴角微微翹起一道弧度。
忠義伯以為霍霍是誤會他們了,一聽霍霍如此說,才輕呼出一口氣,納悶道:
“你既知道我與你母親是打趣,為何飲這么多酒?難不成是遇到什么事了?”
霍霍皺了皺眉,問道:“我是怎么回府的?”
“為父去接的你呀!”
“那九公主殿下呢?”霍霍四下瞧了瞧。
忠義伯驚了一下,“九公主殿下?為父去接你時,并未見到九公主殿下啊,唯有你一人!”
霍霍怔愣地看向他父親,并未說出昨夜九公主在賞月樓飲醉之事,隨即便問忠義伯接他時看見了什么。
忠義伯如實而答,霍霍沉眸想了想,猜測他飲下一壇烈酒醉了,九公主殿下也醉了,潛5見此,只好另尋他人求救,怕有損九公主殿下的清譽(yù),才在九公主殿下離開后,讓賞月樓的掌柜派人來霍府請他父親接他回家。
這時,高氏的貼身婆子端著湯藥入了屋,高氏接過湯藥,一勺一勺喂霍霍喝下。
高氏聽到霍霍提及九公主容想想,眉目微微一動,不知為何,心中有些個喜悅,盤算著,許是霍霍與九公主殿下在賞月樓飲酒,不慎飲多罷了,便同忠義伯道:
“他不過是多飲了些酒,難得回京,你何必拘著他,他都多大了,遇到大事自然會同你我商量,你熬了一夜了,快回房歇著吧!”
忠義伯是個直性子,也是困乏,便應(yīng)聲而離。
喝下半碗湯藥的霍霍,忽覺身子有些個力氣,雙臂硬撐著坐起了身,右掌不慎壓到了一個極硬之物,垂眸一瞧,竟是夢中那枚玉佩。
他在細(xì)細(xì)回想起夢中所有的一切,以及九公主殿下在賞月樓同他說的話。
恍然大悟地呢喃道:“原來九公主殿下早入夢,是我入夢晚了?”
高氏聽的不甚真切,只聽到自家兒子霍霍說九公主殿下,便皺眉問道:“你說九公主殿下怎么了?”
霍霍右手五指一合,將玉佩緊緊握在手中,急忙要翻身下床,“是九兒,她是九兒?”
高氏:???
“你稱呼九公主殿下為九兒,若讓旁人聽見了,怕是要惹禍上身了,你和九公主殿下到底……”
霍霍踩著鞋站起身,只覺得眼前黑了一瞬,渾身的力氣并不足,難以支撐他行走,差點(diǎn)跌摔在地。
這一瞬間,他不知道為何,想到九兒為他擋那一劍,嘶吼的言辭。
他似乎聽到了心疼而發(fā)出的心碎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