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博弈雙對
梅友深知前朝詭局多變,后宮深不可測。
這個陌生的太監(jiān),能打著圣上宣他去御書房的由頭,不是太子容翊就是皇后娘娘。
太子容翊對于他升職過快,一直在防備著他,并生出多疑之心。
而他又不能在宮門口公然違抗圣旨,故而他不得不下馬車,面無任何波瀾,跟隨著陌生的太監(jiān)再次入宮,想著以不變應(yīng)萬變的對策。
所行之路越不對勁,并非是前往御書房的路,梅友不禁發(fā)問道:“不知這位公公如何稱呼?”
“奴才姓許!”太監(jiān)并未停頓腳步。
梅友道:“許公公想必是新入御書房伺候的?此路并非是前往御書房的路。”
“呵呵……”太監(jiān)捂嘴笑道:“奴才知道,是圣上的意思,丞相大人隨奴才去了便知?!?br />
梅友怎會輕易相信太監(jiān)的話呢?故意放慢了腳步。
讓梅友萬萬沒想到的是,太監(jiān)竟將他引至宮中的靈樓。
這座靈樓是的一層是擺放歷代皇帝靈柩之處,兩側(cè)的偏殿是歷代皇后和嬪妃薨世靈柩之處。
二層外墻立著碩大的九個銅鐘,東側(cè)擺放著勝南國歷任皇帝的令牌,西側(cè)擺放著勝南國皇后的令牌。
此處是皇族祭典之處,莫說朝臣,便是后宮妃嬪也不可隨意入內(nèi)。
梅友頓時止了腳步,冷色凝著許太監(jiān)。
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一道肅然之聲。
“丞相大人!圣上已等候多時,側(cè)方有通往二樓的木梯?!?br />
聞聲,梅友昂首一瞧,說話之人是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封鑫。
梅友神色一凜,頓知皇帝必定在二樓,否則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封鑫也不可能站在二樓喊話。
也明白過來,這個陌生嘴臉的許太監(jiān),并非是御書房的人,而是靈樓的掌事太監(jiān)。
只不過他是朝臣,不得入靈樓,便從未見過許太監(jiān)。
梅友朝著許太監(jiān)微微頷首,提步拾階而上。
封鑫親自將他引至二層的一處后殿,內(nèi)里像極了一處茶閣,只不過多了一個軟榻。
皇帝溫和的看向梅友,問道:“沒有嚇到愛卿吧?”
梅友朝著皇帝端了一禮,實話實說道:“確實被嚇了好一會兒?!?br />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梅友在對面坐下,再度開口時,神色極其嚴肅,“朕特意選此處與愛卿下棋,避免旁人驚擾,也有些個話,想聽愛卿實言相告?!?br />
梅友落座后,畢恭畢敬地道:“圣上的問話,微臣自當(dāng)吐露真心話?!?br />
皇帝微一點頭道:“愛卿近日實在與往日不同,頻頻接近九公主,有意想做駙馬?”
聲落,皇帝捏起一顆玉制棋子,定定地看著梅友。
梅友聞言,唇角溢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再無往日那般清雅之態(tài),而是如一個感情受挫的可憐人。
他道:“被圣上瞧出來微臣的心思了,實在是微臣不通男女之事,難以遮掩埋在內(nèi)心多年的情愫,若是給九公主殿下添了苦惱,惹圣上不悅,微臣便將心思再藏回心底?!?br />
此一言,梅友說得含蓄。
皇帝卻從他的表情和言辭中,沒能挑出任何破綻,卻也沒有全信,追問道:
“昔日愛卿向朕求了恩旨,說遇到心儀之人方可行大婚之禮,那么……”
皇帝將黑棋落在玉盤上,“心儀之人究竟是誰?”
梅友捏著白色棋子的手指微微發(fā)力,沉默了片刻,將白子落在玉盤中,眸光十分坦然地道:“是九公主殿下。”
覬覦皇族是有罪的,即便是男女之情。
皇帝哈哈笑道:“何時之事?竟瞞了朕許久?!?br />
梅友暗暗在心中松了一口氣,皇帝心思敏感多疑,聽到皇帝的笑聲,他明白,他賭贏了。
他苦笑道:“微臣年少之時,備受族中長輩的期待,故而,只知癡傻看書習(xí)教。
得圣上賞識入朝為官,微臣到底年輕,恐給族中親眷招惹無端是非,步步維艱,得上天和圣上的庇佑,坐上了丞相之位。
在旁人眼中,微臣是所有士子和學(xué)子的楷模,卻不知微臣心中的郁悶。”
梅友說到此處,眼眶微微染了一層薄霧,便是皇帝也是頭一遭見,伸手遞給梅友一盞茶。
梅友接過茶盞,一口飲下,繼續(xù)道:“兩年前微臣入宮參加皇后娘娘辦的賞雪宮宴,見一身襲女衣的女子站在假山的紅梅樹下。
那一幕著實看呆了微臣,以為是畫中仙,待那女子轉(zhuǎn)首之際,更是被女子的傾國傾城之顏所震驚,讓微臣明白,書卷中曾寫:世有驚鴻女,苦了癡情郎。
因為那女子舉著摘下的紅梅,送給大理寺少卿謝大人,那女子便是九公主殿下?!?br />
輕嘆了一聲,梅友無奈地一搖頭,“既許一人以偏愛,余生旁人難入心。故而才求圣上那么一道恩旨,微臣以為自己那點世俗之心隱藏的很好,還是沒能逃得過圣上的慧眼?!?br />
梅友不知道他這番深情表白,能讓皇帝感動多少,信多少。
隨即,便聽皇帝道:“你是瞧出來九公主對謝慕再無先前那般心思,又恐旁人先入了九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