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孤僻校草與笨蛋?;?1
院里的老槐樹又落了層葉,蘇念坐在藤椅上,看著顧辰彎腰給花澆水。他背更駝了些,動作也慢了,澆完一盆花要歇口氣,可手里的噴壺總擦得锃亮,就像年輕時總把給她盛粥的瓷碗擦得反光。
蘇念朝他招手,“歇會兒吧,星逸剛打電話,說周末帶小遠(yuǎn)回來?!?br />
顧辰直起身,捶了捶腰,慢慢走過來坐下,握住她的手。兩人的手都布滿了皺紋,像老樹皮交纏在一起,卻還是能準(zhǔn)確找到彼此掌心的溫度。“那小子,上周才來過,”他笑,聲音有些沙啞,“是想蹭你做的紅燒肉了?!?br />
星逸的兒子小遠(yuǎn)今年五歲,正是皮的時候,每次來都纏著爺爺講故事。顧辰總把星逸小時候的糗事搬出來說。
比如三歲時把妹妹的奶粉倒進(jìn)水池,說要“給小魚補鈣”,惹得星晚哭了一下午。星逸在一旁聽著,臉上泛紅,卻還是給父親續(xù)上茶:“爸,您這故事都講了八百遍了?!?br />
星晚嫁得不遠(yuǎn),周末常帶著女兒來。她性子隨蘇念,說話溫溫柔柔的,卻總記得給母親帶愛吃的綠豆糕,給父親買護(hù)膝。祖孫四個圍在客廳,小遠(yuǎn)和表姐搶遙控器。
星逸和星晚聊著工作,蘇念和顧辰坐在沙發(fā)上聽,偶爾插句話,看夕陽從窗戶照進(jìn)來,把一家人的影子印在地板上,像幅暈開的水墨畫。
有次顧辰感冒,躺在床上沒精神。蘇念給他掖被角時,他忽然拉著她的手,眼神有些恍惚:“念念,我好像看見你剛嫁給我的樣子了,穿著紅裙子,站在巷口……”
蘇念眼眶一熱,摸了摸他花白的頭發(fā):“老糊涂了,那時候你還總忘帶鑰匙,讓我在門口等半天?!?br />
他笑起來,咳嗽了兩聲:“那時候窮,沒讓你過上好日子?!?br />
“現(xiàn)在不就挺好的嗎?”蘇念坐在床邊,替他擦去嘴角的唾沫,“有你,有孩子們,天天都是好日子?!?br />
秋末的時候,老槐樹的葉子落光了。顧辰坐在輪椅上,蘇念推著他在院里曬太陽。遠(yuǎn)處傳來孩子們的笑聲,是小遠(yuǎn)和表姐在追蝴蝶。顧辰指著天上的云,慢慢說:“你看那朵云,像不像星晚小時候的小帽子?”
蘇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點頭:“像,還像你給她扎的歪歪扭扭的辮子?!?br />
他轉(zhuǎn)頭看她,眼里的光像年輕時那樣亮:“念念,這輩子,值了?!?br />
蘇念沒說話,只是握緊了他放在膝上的手。陽光暖暖地照在兩人身上,輪椅碾過落葉,發(fā)出沙沙的響,像在數(shù)著那些一起走過的、長長的日子。
日子到了頭,其實也沒什么可怕的。因為那些藏在歲月里的溫柔——他給她剪的歪指甲,她為他溫的熱粥,孩子們繞膝的笑聲,早已把一輩子的時光,釀成了最醇厚的酒,抿一口,全是甜。
蘇念眼前一片純白,腳下是冰涼的金屬質(zhì)感,眼前是熟悉的淡藍(lán)色光屏。
009的機械音在空曠的空間里響起“歡迎宿主回來任務(wù)世界二已完成,現(xiàn)在發(fā)放獎勵,獎勵發(fā)放完畢儲存在背包里了,宿主的積分上了世界剩余1700分加上上個世界生了兩個寶寶加上兩千分,一共是3700分”
蘇念看了看背包里的獎勵,又花五百積分升級了自己的空間。009歡快的機械音響起“宿主是否前往下一個任務(wù)世界!”
蘇念點了點頭“是”
青云宗后山的霧總是濃得化不開,像摻了冰碴的牛乳,糊得人睜不開眼。蘇念睜開眼睛,感受到一陣?yán)錃?,縮著脖子,把洗得發(fā)白的灰布道袍又裹緊了些,手里的藥簍磕在青石上,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
她是青云宗里最不起眼的弟子,資質(zhì)平庸,入門三年還在煉氣期徘徊,平日里除了灑掃庭院,便是跟著藥童來這后山采些不值錢的草藥。
師父說她“靈根駁雜,難成大器”,同門師兄師姐看她的眼神,也總帶著些若有似無的輕慢。
“再往前走走,說不定能找到株百年份的月心草。”蘇念攥了攥凍得發(fā)紅的指尖,給自己打氣。若是能采到珍稀藥材,或許能換些修煉用的低階靈石,至少冬天不用再蓋那床漏風(fēng)的薄被。
濃霧里辨不清方向,腳下的路漸漸變得陌生。本該是松軟的腐殖土,不知何時變成了青黑色的巖石,寒氣從石縫里鉆出來,帶著股淡淡的血腥氣。蘇念心里發(fā)慌,剛想轉(zhuǎn)身往回走,卻聽見霧里傳來一聲極輕的笑,像是冰珠落在玉盤上,冷得人頭皮發(fā)麻。
“膽子倒是不小,敢闖本座的魔域?!?br />
話音未落,一股無形的威壓驟然襲來,蘇念雙腿一軟,“咚”地跪在了地上,藥簍里的草藥撒了一地。她抬起頭,透過朦朧的霧氣,看見不遠(yuǎn)處的黑石臺上,斜倚著一個紅衣男子。
他墨發(fā)披散,紅衣如血,領(lǐng)口袖口繡著繁復(fù)的暗色花紋,細(xì)看竟像是由無數(shù)扭曲的怨靈構(gòu)成。最駭人的是他的眼睛,瞳色深得近乎純黑,眼尾微微上挑,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來時,仿佛能洞穿人的魂魄。
是魔尊夜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