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菊花臺
蕭不易指尖輕輕搭在麥克風支架上,長衫下擺隨著舞臺微風輕晃。
衣料上青花瓷紋樣在淡青色燈光下漸隱,取而代之的是主屏投射的細碎菊瓣光影,落在他肩頭宛如凝霜。
他微微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淡陰影,原本唱《青花瓷》時溫潤如流水的聲線。
在古箏與二胡的交織中緩緩沉淀,像是被秋夜涼露浸潤過,多了幾分低啞與綿長。
【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
【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
第一句歌詞出口,現(xiàn)場瞬間陷入極致的安靜,連觀眾席里此起彼伏的驚嘆聲都驟然消失。
蕭不易的嗓音不再有江南煙雨的溫潤,而是裹著一層淡淡的悵惘,每個字都像是從歲月深處傳來的嘆息。
他微微側(cè)過身,目光落在主屏滾動的菊花田畫面上,眼神里映著成片金黃,卻又藏著一絲化不開的憂愁,仿佛故事里那個守著滿地菊花等待歸人的故人。
舞臺兩側(cè)的LED屏同步切換畫面,暗色調(diào)的古庭院,青石板路上落滿枯黃菊瓣。
月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石桌上,一只空酒杯倒斜著,旁邊放著半卷未寫完的信箋。
環(huán)形屏幕則飄起細碎的銀色光點,像是秋夜的寒霜,落在觀眾席每個人的發(fā)梢,讓原本被《青花瓷》暖透的心,驟然沉進一片微涼的愁緒里。
【夜太漫長,凝結(jié)成了霜】
【是誰在閣樓上,冰冷的絕望】
蕭不易抬手輕輕扶了扶麥克風,聲線里的悵惘愈發(fā)濃重。
他的唱腔沒有刻意炫技,卻字字誅心,像是在耳邊低聲訴說一段塵封的往事。
“救命……第一句就破防了,蕭哥的聲音怎么能這么戳心?。 ?br />
“‘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這歌詞配上他的聲線,我眼淚直接掉下來了!”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感覺好像真的站在那個有月亮的閣樓下,能聞到菊花的冷香?!?br />
“誰懂啊,之前聽《青花瓷》還在笑,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抹眼淚了,蕭不易你賠我紙巾!”
舞臺上,蕭不易看狗都深情的雙眼憂郁無限。
【雨輕輕彈,朱紅色的窗】
【我一生在紙上,被風吹亂】
這一刻,蕭不易的聲線里忽然添了一絲哽咽,不是刻意煽情,而是情到深處的自然流露,像是心底藏了半生的委屈終于忍不住溢出。
主屏畫面隨之切換,古庭院的閣樓里,一位身著素衣的女子正憑欄遠眺。
手中握著半支折斷的菊花,眼淚滴落在窗欞上,暈開點點濕痕。
二胡的旋律在此刻驟然拔高,又緩緩落下,像是女子無聲的嗚咽。
與蕭不易的歌聲交織在一起,將那份“冰冷的絕望”渲染得淋漓盡致。
觀眾席中間,一個穿著漢服的姑娘早已泣不成聲,同行的朋友輕輕拍著她的背,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眶也早已濕潤。
后排幾位年紀稍長的觀眾,手指無意識地跟著旋律輕輕敲擊膝蓋。
眼神里滿是回憶,像是被歌聲拉回了自己的青春歲月,那些藏在心底的遺憾與思念,都在這一刻被喚醒。
直播間里,不少開著小號的專業(yè)歌手正對著屏幕凝神靜聽。
華語樂壇資深唱將林語溪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屏幕上蕭不易的歌聲透過耳機傳來,眼底滿是欣賞。
“這唱腔太絕了,沒有多余的技巧,全是情感的自然流淌,”她對著身邊的助理低聲感嘆。
“真的是每一首都是經(jīng)典,如此桀驁不馴的蕭不易卻能將愁緒唱到這個地步,你對音樂的掌控簡直是頂級的?!?br />
新晉流量歌手蘇沐陽坐在電腦前,原本只是抱著“看看對手水平”的心態(tài)點開直播間,此刻卻愣住了。
蕭不易的歌聲像是溫潤細雨,輕輕刺破了他心底那點不服氣。
讓他不得不承認,這種能瞬間抓住人心的嗓音與情感,是自己再怎么練習技巧也達不到的高度。
他皺著眉,眼神復雜地盯著屏幕,既嫉妒又無奈,最后只能煩躁地關(guān)掉了彈幕輸入框。
而“反蕭聯(lián)盟”的核心成員,曾多次在私下場合嘲諷蕭不易“只會唱口水歌”的歌手趙磊,此刻正坐在錄音棚里,臉色鐵青地看著手機。
他原本想找蕭不易演唱中的漏洞,好在后續(xù)的訪談中借機打壓,可當“我一生在紙上,被風吹亂”這句歌詞響起時,他握著手機的手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
蕭不易的聲線里那種深入骨髓的悵惘,像是一面鏡子,照出了他自己在技巧堆砌下的空洞。
“憑什么……憑什么他不用炫技就能唱到人心坎里?”他低聲咒罵一句,眼神里滿是怨毒。
卻又不得不承認,這首《菊花臺》被蕭不易唱活了,他連挑刺的機會都找不到。
另一位“反蕭聯(lián)盟”成員薛子怡,此刻正躺在沙發(fā)上,身邊放著剛寫好的“蕭不易唱功短板分析”。
可當聽到蕭不易唱“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隨風飄散,你的模樣”時,手里的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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