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一閃,跑得比兔子還快,邊跑還邊喊:“姐,你快幫我向爹求求情......”
這是府里時不時會出現(xiàn)的一幕,下人們早已見怪不怪。
姜少筠的哀嚎聲時不時從后院傳來。
“你這把劍哪里來的?”
“我國子監(jiān)的朋友送的!”
“怎么能隨意接受別人的饋贈,明日就給人還回去!”
“爹,我想練劍,那天我去看趙將軍得勝領(lǐng)兵回城,你沒看到裴招討使有多威風(fēng)......”
“讓你去讀書,你竟然偷溜出去看街,不考出功名來,休要在我面前提這些......”
大周朝重武輕文,要做文官入仕,必得通過科舉才行,勛貴、官宦世家子弟如果考取不了功名,只能走從武的路子,即便虞貴妃受寵,她的親侄子虞世子,也只是在皇城司掛了個校尉的虛職。
姜家是清流官宦之家,秉持‘修身齊家治國’的理念,所以,他爹希望姜少筠認真讀書考取功名,日后為官一方,造福百姓。
不過,聽到姜少筠提到裴鐸,姜念汐秀眉微蹙了一瞬,她弟不會把裴鐸視為偶像了吧?!
想到這兒,她捂住胸口,額角不由得跳動幾下,這也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爹收拾起姜少筠至少得半個時辰,武力動手外加口頭說教,她現(xiàn)在急需做些事來緩解一下復(fù)雜的心緒。
秋月已經(jīng)將散落一地的碎花盆收拾起來,嘴里還在嘀咕:“小少爺太不小心啦......”
姜念汐站在廊檐下,揉著眉心,表情復(fù)雜道:“秋月,把那張?zhí)茨咀捞С鰜?.....”
檀木桌是姜府為數(shù)不多極為貴重的家具之一,雕花繁復(fù),做工精良,可惜前段時日斷了條桌子腿。
管事去問過,同質(zhì)同色的桌子腿難尋,即便能尋來,也得花費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這可是她爹半個月的俸祿!姜念汐當(dāng)時便決定,她要親自動手來修這檀木桌。
前幾日,她從她爹的書房里翻了不少關(guān)于工程修筑類的書籍,恰巧有本工匠修補木料的典籍,再加上她此前有修桌椅的經(jīng)驗,覺得這事做起來應(yīng)當(dāng)不難。
現(xiàn)在做這件事來分散注意力,驅(qū)走今日的霉運,實在再好不過。
秋月對她家小姐動手修桌子的事毫不意外。
檀木桌很快被擺放到了院內(nèi),秋月還體貼地搬來了工具,然后拎了只小馬扎,一邊嚼著點心,一邊托著下巴在旁邊看。
夕陽的余暉打在少女柔美的側(cè)顏,晚風(fēng)輕拂而過,她鬢邊的幾縷碎發(fā)輕舞躍動。
白皙柔嫩的手指竟然頗為靈巧地拈起鋸子,將檀木腿折斷的部分鋸得平整光滑,不過片刻之后,她又拎起刨子,將接口處刨光。
秋月揩了揩嘴角的糕點碎渣,不由心道,她家小姐本是那種花容月貌,氣質(zhì)微偏清冷的類型,這會兒卻在府邸里低頭專注地修桌椅,光這畫面,任誰想象都只怕會覺得違和。
偏偏她做起這事來,動作卻頗為嫻熟,像個能工巧匠,絲毫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秋月托腮看了姜念汐半晌,咽下口里的糕點,由衷贊嘆:“小姐,你可真是厲害,不僅長得好看,還會這等本事!”
姜念汐抬眸看了眼秋月呆怔的樣子,覺得好笑。
她溫聲道:“這有什么難的,不過是依葫蘆畫瓢而已......別光顧著吃,把鉆手遞過來......”
從箱子里翻找?guī)紫?,姜念汐找到一塊管事從別處尋來的檀木,她對著光線打量一會兒,自言自語道:“這種木材自伐下后,必須于陰涼干燥處存放,如果經(jīng)水泡過再晾干,雖然一時看不出來有什么分別,但不耐承重,用不了多久便會壞掉......”
秋月好奇地摸了一把那半截檀木,問:“我看著與其他的木頭沒什么區(qū)別,小姐怎么能看得出來有沒有泡過水?”
“這種極難分辨,如果上了漆,更難看得出來,只有經(jīng)雨水第一次浸泡后且沒有曬干之前,從它的紋理處可以看出些端倪?!?br />
姜念汐放下手中的木料,又尋出一塊新的來。
一刻鐘后,檀木桌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
大功告成,姜念汐異常心情舒暢。
她摸了摸袖袋,要拿帕子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卻驀然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她那條桃紅色的繡帕不知丟到了何處!
秋月在一旁看她家小姐有些慌亂地翻找東西,忙問:“小姐,你在找什么?”
“繡帕......”姜念汐蹙著眉頭回憶,“從茶館出來得時候還有,興許是丟在了繡閣......”
秋月咧了咧嘴,滿不在乎道:“小姐,不就一條手帕嗎?丟了就丟了。我再給你做幾條,這次繡海棠花,保證比以前的還好看......”
姜念汐:“......”
她簡直哭笑不得。
她雖然會做木工,但繡活實在不敢恭維,帕子都是秋月一針一線繡的,看來這丫頭還以為她舍不得那條繡活精致的帕子呢。
不過,秋月一打岔,姜念汐也沒再去費神細究這件事。
恰好她爹已經(jīng)收拾完她弟,從后院大步走了過來。
“汐兒,你過來?!?br />
姜懷遠捋了捋胡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