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盛家表姑娘25
文炎敬是文家傾全家之力才供養(yǎng)出來的舉子,寡母兄弟都等著他一朝中榜,好改命換運。
果然文炎敬中了舉人后,就受到了不少官員富戶的賞識,而盛家是其中最顯赫的人家。
當(dāng)?shù)弥⒋笕擞幸鈱⒓抑信畠杭奕胛募遥募铱芍^是歡天喜地。
雖然那只不過是一個庶女,可像文家這樣的門戶,能娶五品官家的庶女已是高攀。
后來又聽說那庶女頗得盛紘疼愛,家里也有同母所出的兄長,文母便更高興了。
只覺得自己兒子是宰相根苗,還未入仕,便受官員賞識,以后定能官運亨通。
誰知高興不過兩日,便又聽說盛家要許嫁的是名義女,而那義女雖容貌秀麗,卻是個可憐無依的人,和盛家雖有親緣,卻終究是遠(yuǎn)房表親。
文母那時心里便存下了一分不快,念及盛家的門第,終究是忍耐下來。
如今外頭又在瘋傳,盛家女兒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文母聽入了耳朵,更聽入了心。
墨蘭出事不過三天,文母和文炎敬便一同進了盛家。
大娘子看著面容清寡,來者不善的文母,笑容險些維持不下去。
“不知娘子所來,是為何事?。俊?br />
不怪大娘子有此一問,盛家和文家雖有結(jié)親之意,可只在意會之中,并未言明。
值此多事之秋,文炎敬之母卻找上門來,實在讓人有些摸不清意思。
文母寡居多年,以一己之力養(yǎng)育孩子,亦有幾分處事的智慧。
她先是向大娘子表達了盛府對文炎敬的提攜之恩,而后便道:“我兒炎敬出身貧寒,十?dāng)?shù)年寒窗苦讀,才僥幸考上了舉人。為此他不惜寒暑,甚至連婚事都耽誤了?!?br />
“像我們這等讀書人家,最重聲名,也不敢攀附高門,只想著子弟有了仕途,才議婚嫁,大娘子說是不是?”
大娘子聽了,自是明白了文母的意思。
春闈剛過去不到一年,下一屆只怕要再等兩年。若是文炎敬不能得中,豈不是還要空等?
那文炎敬身為男子,自是等得起,可她盛家的女兒卻等不得。
這是明晃晃的拒婚!
大娘子看著一身粗布衣衫的文母,頭一次覺得在農(nóng)婦面前抬不起頭來。
她面色臊紅道:“我家官人就是賞識你家敬哥兒的才學(xué),將他看得如自家子侄兒一般,這才時常叫到家中提點,此為惜才之心,還望文家娘子能夠體會?!?br />
文母說清了自己的意思,便起身告辭,等她走后,大娘子僵笑的臉才垮了下來,而后只覺一陣眩暈。
幸而劉媽媽警醒,一把將她扶住,這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我這是什么命啊,如今就連一個區(qū)區(qū)農(nóng)婦都能來踩我的臉了,都是墨蘭那個小賤人!”
氣急敗壞的大娘子恨不得沖入祠堂將墨蘭大卸八塊,剛喘過氣來,便見華蘭和海氏一臉慌張地跑了過來。
“母親,出大事了!”
華蘭趴在母親耳邊將墨蘭暗結(jié)珠胎的事說了出來,這簡直像在大娘子耳邊放了一道驚雷。
與此同時,文家母子登門的事很快便傳入了云卿的耳中,她還未作反應(yīng),如蘭便氣得跳腳。
“都是墨蘭做的好事,她在外頭跟別人私會,鬧出這么大的風(fēng)聲,受累的倒成我們了?!?br />
女子的名聲就像一張白紙,容不得一點塵埃,若得沾染,便是洗不掉的污點。
“云妹妹,咱們的名聲讓林棲閣都連累壞了,如今連文家那樣的門戶都敢來拒婚,以后咱們還有什么臉面啊?!?br />
如蘭羞憤道:“與其以后出門被人指指點點,我看我還不如現(xiàn)在就跳河自盡的好!”
說著,如蘭便要沖出門去,若不是喜鵲死死將人抱住,只怕如蘭真要投河。
云卿安撫道:“五姐姐,毀了盛家女眷聲譽的人并不是你,你這會兒投了河,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真正要付出代價的人不該是你。”
“云妹妹,咱們以后只怕都嫁不出去,只能去廟里做姑子去了。”如蘭含淚抱住了云卿。
姐妹倆抱頭痛哭,如蘭欲要跳河的事終是被人通報了大娘子。
大娘子聽后死死捏著帕子,轉(zhuǎn)身出了葳蕤軒,朝壽安堂去了。
壽安堂內(nèi),盛家祖母如定海神針一般坐在上位,盛紘與大娘子如犯了錯的學(xué)生一般立在下方。
盛家的主事人齊聚一堂,商量了一通,決定為墨蘭向伯爵府提親。
雖然大娘子極不情愿,卻也清楚,這是唯一能拯救盛家聲譽的辦法。
云卿不知道盛祖母是怎么辦到的,等盛祖母出門一趟,再回來時便已說定了親事。
墨蘭的婚事一定,不過一月便出了閣,之后便是林小娘受杖責(zé),而后被挪去了鄉(xiāng)下莊子。
再聽到消息的時候,便是林小娘十分痛苦凄涼地死在了莊子上,而墨蘭暗結(jié)的珠胎,聽說也沒能保住。
林氏母女以另一種方式,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經(jīng)過幾個月的平息,汴京城里再也沒了關(guān)于盛家女眷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人人提起墨蘭,也只道嫁得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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