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開，月圣女撲了個空，手掌按在星核凹槽上的瞬間，整個人被紅光吞噬。她的身體在光中扭曲，骨骼發(fā)出噼啪的碎裂聲，最終與母礦的根須融為一體，化作個長著三張臉的怪物 —— 左臉是月圣女，右臉是藍湄母親的模樣，中間那張臉卻與司天臺的三眼雕像一模一樣。

  “月神醒了！” 教徒們紛紛跪倒在地，被紅光掃過的瞬間就化作飛灰，融入水池的血色漩渦。

  沈硯趁機拽起囚車，將底部的星軌對準水池：“蘇卿辭！用銀簪破壞星核！” 同時對藍湄大喊，“按北斗順序轉(zhuǎn)動匕首！”

  藍湄立刻轉(zhuǎn)動斷月匕首，祭壇發(fā)出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響，水池底部升起無數(shù)寒銅尖刺。蘇卿辭踩著尖刺沖向星核，銀簪刺入紅色晶石的剎那，整個月神眼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母礦結(jié)晶開始碎裂，星核在銀簪的作用下冒出黑煙。那個三眼怪物發(fā)出凄厲的尖叫，三張臉同時流下血淚。藍湄母親的傀儡突然撲向怪物，用身體擋住飛濺的碎片：“湄兒，記住…… 斷月城的人，從來不是月神的祭品……”

  隨著最后一絲月光被吞噬，月神眼徹底陷入黑暗。沈硯在坍塌前拽著蘇卿辭和藍湄跳入排水通道，身后傳來母礦崩塌的巨響。通道里的蝕骨花在黑暗中紛紛凋零，黑色花瓣鋪滿地面，像條通往黎明的路。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現(xiàn)微光。三人爬出通道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斷月城的城墻上，底下的街道空無一人，唯有寒銅母礦的碎片在廢墟中閃著幽藍的光。

  藍湄撿起塊碎片，上面映出她耳后已經(jīng)褪色的刺青?！拔业f對了，所謂月神，不過是母礦孕育出的怪物。” 她將斷月匕首扔進廢墟，骨鞘落地的聲響里，天邊泛起魚肚白，“沈校尉，謝謝你?！?br />
  沈硯的月心玉佩突然裂開，化作粉末融入風中。他看著東方的朝霞，想起女帝的紫檀佛珠，想起秦風最后點燃的炸藥引線，想起蘇卿辭肩頭滲出的血跡。“我們該回京了?！?他的聲音在晨風中有些沙啞，“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nèi)プ??！?br />
  蘇卿辭突然指著城墻下的陰影，那里站著個熟悉的身影 —— 瑞王的侍衛(wèi)正牽著三匹駿馬，為首的人手里拿著封密信?！笆侨鹜醯钕碌男拧！?她接過信拆開，眉頭漸漸皺起，“他說京城發(fā)現(xiàn)了逐月教的分支，與三年前先帝駕崩有關(guān)。”

  沈硯接過信紙，晨光中看到 “牽機引” 三個字時，指尖突然冰涼。他想起女帝偏殿的苦杏仁味，想起鎮(zhèn)北侯府的星圖，想起月神眼底那與司天臺雕像相同的三眼怪物。

  “看來，這趟西域之行，只是個開始?！?沈硯翻身上馬，繡春刀在朝陽下閃著寒光。身后的斷月城在晨曦中漸漸蘇醒，廢墟里傳來百姓的呼喊聲，而遠方的天際線上，一顆新星正沖破云層，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 那是北斗第七星，破軍。

  蘇卿辭和藍湄同時策馬跟上，三匹馬的蹄聲在城墻上敲出節(jié)奏，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奏響序曲。沈硯知道，無論京城等待他們的是什么，他都必須回去，為了那些犧牲的人，為了守護的王朝，也為了揭開那隱藏在星軌之下，關(guān)乎兩代帝王的最終秘辛。

  月食已過，但籠罩在這片土地上的陰影，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