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影刃:王朝秘辛第2 集:星軌下的秘語
影刃:王朝秘辛
第 2 集:星軌下的秘語
三更的梆子聲剛過,錦衣衛(wèi)衙門的燭火還亮著大半。沈硯站在卷宗庫的高梯上,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灰塵在燭光中跳起細碎的舞蹈。第三排最底層的西域使團名錄邊緣已經發(fā)脆,他用竹鑷子小心翼翼地翻開,羊皮紙封面的燙金大字 “天啟三年西域貢使名冊” 在火光下泛著暗啞的光澤。
“校尉,查到了?!?秦風捧著個銅盆進來,里面盛著剛燒開的熱水,蒸汽在他凍得發(fā)紅的鼻尖凝成水珠,“三個月前的西域使團里,確實有個叫阿依莎的舞姬,隨行的工匠里還有個鑄鏡師,名叫墨老七。” 他將濕漉漉的布巾遞過去,布紋里還沾著些沒洗干凈的鐵銹 —— 是白日擦拭刑具時蹭上的。
沈硯接過布巾,溫熱的水汽模糊了鏡片。他摘下戴了三年的云紋眼鏡,鏡片后的眼角有道淺淺的疤痕,那是當年先帝遇刺時,飛濺的木屑留下的印記。“阿依莎……” 他用指尖在名冊上劃過這個名字,墨跡邊緣有些暈染,像是被人用唾沫潤濕過,“卷宗上說她擅長‘飛天舞’,能用腰間銀帶勒斷鐵鎖?”
秦風湊過來點頭,發(fā)間還沾著片干枯的銀杏葉 —— 想必是傍晚在司天臺附近盯梢時沾上的?!安粌H如此,禁軍統(tǒng)領的密報里說,這個阿依莎在御花園獻舞時,發(fā)間金飾曾勾住過鎮(zhèn)北侯的玉帶。” 他忽然壓低聲音,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打開后里面是半塊胡餅,芝麻粒掉在名冊上,“屬下還在墨老七住過的客棧窗臺上,發(fā)現了這個。”
那是枚青銅鏡的殘片,邊緣被打磨得異常鋒利,鏡背刻著的北斗七星圖案里,第七顆星的位置赫然缺了一角。沈硯用指尖摩挲著缺口,冰涼的金屬表面還殘留著些許蠟油,湊近了能聞到股松煙味 —— 與鎮(zhèn)北侯府地牢暗格里的火漆氣味如出一轍。
“司天臺的銅鏡,用的就是這種青銅配比?!?沈硯將殘片放進錦袋,袋口的抽繩是西域的金絲線,在燭光下泛著虹彩,“秦風,你帶兩個人,天亮后去趟琉璃廠,查墨老七有沒有定制過特殊的鏡坯。”
窗外突然掠過道黑影,帶起的風撲滅了案頭的油燈。沈硯反手抽出靴筒里的短刀,刀身映著月光,照出他驟然收緊的下頜線。秦風已經掀開窗子,卻只抓到片飄落的青布碎角,布紋里織著極細的銀線,在星光下閃著針尖大小的光點 —— 那是蘇卿辭宮裝的料子。
“是蘇少監(jiān)?” 秦風握緊腰間的樸刀,刀鞘上的銅環(huán)撞擊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沈硯將短刀收回靴筒,靴底的防滑紋在青磚上留下淺淡的印記?!八谔嵝盐覀儭!?他撿起窗臺上的那截銀線,放在指尖輕輕一捻就斷了,“這是‘軟銀’,西域特產,遇熱會化成水銀。”
正說著,遠處突然傳來更夫的慘叫,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像是被什么東西生生掐斷在喉嚨里。沈硯抓起披風就往外沖,玄色披風的襯里還繡著只褪色的鷹隼,那是他剛入錦衣衛(wèi)時,老指揮使親手繡的。
街角的老槐樹下,更夫倒在血泊里,手里還攥著半截梆子。他的咽喉處有個細小的血洞,邊緣泛著青黑色,沈硯用銀簪挑起點凝結的血塊,簪尖立刻蒙上層灰霧 —— 這是 “牽機引” 中毒的跡象。更夫的靴底沾著些白色粉末,湊近了聞有股杏仁味,與女帝偏殿的異香、蘇卿辭簪尖的物質如出一轍。
“他懷里有東西?!?秦風掰開更夫僵硬的手指,里面是張揉皺的紙條,上面用西域文字寫著幾行字,墨跡還未干透,“這是…… 司天臺的坐標?”
沈硯忽然注意到更夫的帽檐里藏著根白發(fā),不是中原人的發(fā)質,卷曲如螺旋。他想起紫宸殿金磚縫里的那縷卷發(fā),心臟猛地一縮 —— 難道女帝身邊早就有西域刺客潛伏?
回到衙門時,東方已泛起魚肚白。沈硯推開房門,看見書桌上多了個白瓷瓶,瓶身上用朱砂畫著只狐貍,尾巴尖翹得老高,正是蘇卿辭養(yǎng)的那只白狐的模樣。他拔開塞子,里面盛著半瓶墨綠色的藥膏,藥膏表面浮著層油花,散發(fā)著淡淡的薄荷香。
“校尉,這是……” 秦風剛要伸手,就被沈硯攔住。
“蘇少監(jiān)的東西,碰不得?!?沈硯用銀簪挑出點藥膏,簪尖立刻泛起氣泡,“里面摻了西域的‘醉仙藤’,能讓人四肢麻痹三個時辰?!?他忽然笑了笑,將瓷瓶放進抽屜,“不過治外傷倒是奇效,比太醫(yī)的金瘡藥管用。”
天亮時,沈硯換上那身新的飛魚服,玉扣上的 “璃” 字被晨露打濕,在陽光下透著溫潤的光澤。他站在司天臺的石階下,看著蘇卿辭正踮腳喂白狐,青灰色的宮裝裙擺掃過青苔,驚起幾只避寒的蟋蟀,蹦到他锃亮的皂靴上。
“沈校尉倒是稀客?!?蘇卿辭轉身時,發(fā)間星軌簪的銀針在晨光中劃出冷芒,白狐趁機叼走了她袖中露出的半張星圖,“我的雪團兒似乎很喜歡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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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通體雪白的狐貍正用爪子扒著沈硯的靴筒,尾巴尖沾著些銀粉,蹭在玄色緞面上格外顯眼。沈硯彎腰抱起狐貍,指尖觸到它頸后的項圈,是用軟銀打造的,上面刻著北斗七星的圖案,第七顆星的位置鑲嵌著顆鴿血紅寶石。
“墨老七給你打的項圈?” 沈硯的指甲不經意間劃過寶石,狐貍突然發(fā)出尖利的嘶鳴,“他還為你鑄了面銅鏡,對嗎?鏡背缺了顆星的那種。”
蘇卿辭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指尖絞著袖口的銀線,線頭像毒蛇般纏繞著她的指節(jié)?!吧虺?,你跟蹤我?” 她的聲音發(fā)顫,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白狐趁機從沈硯懷里掙脫,叼著星圖竄進觀星臺的縫隙里。
沈硯跟著走進司天臺,巨大的渾天儀在晨光中泛著青銅色的冷光,刻度盤上的朱砂標記被人用指甲摳得斑駁不堪。他注意到西側的立柱上有新刻的痕跡,是三行極小的西域文字,湊近了能聞到股松煙墨的氣味 —— 與墨老七鏡坯上的蠟油味完全相同。
“昨夜更夫死了?!?沈硯的手按在腰間的繡春刀上,刀柄的鮫魚皮被露水浸得發(fā)潮,“死于‘牽機引’,懷里揣著司天臺的坐標?!?他忽然轉身,剛好撞見蘇卿辭往袖中藏東西,青布袖口露出半截銀帶,上面鑲嵌的綠松石與阿依莎的發(fā)飾一模一樣。
蘇卿辭突然笑出聲,笑聲撞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