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子里總算他娘的消停了。

  子時那場雞飛狗跳的“重置”可算是熬過去了，那燈籠光也穩(wěn)當(dāng)了，不再跟抽風(fēng)似的瞎閃。

  可璇璣和清零這倆難姐難妹，算是徹底歇菜了。

  一個癱在那兒，銀光弱得跟螢火蟲屁股似的，呼哧帶喘——雖然她不用喘，但那能量波動得跟破風(fēng)箱一樣。

  另一個更慘，黑氣散得都快看不見了，縮在墻角根，跟讓抽了骨頭似的，哆嗦得厲害。

  剛才那通折騰，差點沒給她倆直接送走。這會兒別說琢磨咋反擊了，連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快沒了，如果那算手指頭的話。

  滿腦子就剩一個字：慫。

  可這鬼地方，它就不讓你安生一會兒。

  清零稍微緩過點勁兒，那受損的邏輯核心下意識地就開始復(fù)盤剛才的驚險，試圖找出一點點規(guī)律，哪怕一丁點兒能增加生存幾率的數(shù)據(jù)都好。她忍不住想：剛才若是提前零點三秒進(jìn)入蟄伏狀態(tài)，能量損耗或許能降低百分之…

  這念頭剛冒出來，跟個火星子掉進(jìn)油鍋里似的——刺啦！

  她靠著的那面墻，毫無征兆地，變得跟燒紅的烙鐵一樣，猛地燙了起來！一股子焦糊味瞬間彌漫開，疼得清零“嗷”一嗓子就彈開了，那點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黑氣又被燙散了不少，墻上留下個清晰的黑印子。

  “又…又怎么了？！”璇璣嚇得一哆嗦，差點沒直接散架。

  顧十七那陰惻惻的聲音立馬就跟過來了，帶著一股子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膩歪勁兒：

  “哎呦喂，我的清零大人，您這腦子是租來的急著還??？剛消停屁大一會兒，又?jǐn)R這兒瞎琢磨啥呢？”

  “咋的？子時沒死成，心里刺撓，非得再找補一下？”

  “瞅瞅！又觸忌諱了吧？這地界兒，吧，它不興復(fù)盤，不興總結(jié)，更不興你他媽瞎優(yōu)化！”

  清零又疼又氣又怕，周身的黑氣劇烈翻滾，下意識就想調(diào)動能量去修復(fù)被燙傷的部位，嘴里還想爭辯：“我并未…”

  “并未你個錘子！”顧十七直接打斷她，聲音陡然一厲，“規(guī)矩第七條是啥？給老子背！”

  璇璣那破鑼嗓子帶著哭腔，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嚎了出來：“認(rèn)罰求生！若是不慎觸了忌諱，犯了規(guī)矩，即刻面朝墻壁，以額觸墻，連叩九下，口中稱‘小人知錯，求罰’！”

  “聽見沒？”顧十七冷笑，“即刻！面朝墻壁！磕頭！認(rèn)罰！晚一秒鐘，后果自負(fù)！”

  清零僵在那兒了。面朝墻壁？以額觸墻？連叩九下？還…還自稱“小人”？

  她可是高高在上的清除者！是維護(hù)多元宇宙秩序的管理員！讓她對著這破磚墻磕頭認(rèn)錯？還自稱小人？這比直接格式化了她還難受！那是一種徹徹底底的、對她存在意義的羞辱！

  “不…”清零那純黑的眼眶子里都快滴出墨來了，周身的黑氣抗拒地凝聚起來，“此乃屈辱…有違…”

  “有違你媽！”顧十七直接開罵，“還跟這兒擺譜呢？你以為你是個啥？還當(dāng)自個兒是個人物？告訴你！在這地界兒，犯了規(guī)矩，你就是個屁！屁還想站著放？給老子趴下！”

  他話音沒落，清零靠著的那面墻，突然像是活了過來，磚石蠕動，猛地凸出一張巨大無比的、由陰影構(gòu)成的、猙獰的鬼臉！那鬼臉張開黑洞洞的大嘴，帶著一股子能把靈魂都吸走的陰風(fēng)，直接就朝著清零咬了過來！

  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清零能清晰地感覺到，要是被那玩意咬實了，她這點殘存的本源估計得下去一大半！

  “我認(rèn)！我認(rèn)罰！”死亡的威脅瞬間壓倒了那點可憐的尊嚴(yán)，清零嚇得尖聲大叫，連滾帶爬地?fù)涞綄γ婺敲鎵η?，也顧不上哪面墻了，腦袋往前一頂，額頭（或者說那能量凝聚的類似部位）狠狠撞在冰冷的磚墻上！

  咚！

  一聲悶響。還挺實在。

  “小人知錯！求罰！”清零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極度的屈辱，幾乎是吼出來的。

  那鬼臉的吞噬動作猛地停住了，就懸在她腦后不到半尺的地方，陰風(fēng)吹得她黑氣亂散。

  “繼續(xù)！”顧十七的聲音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

  咚！“小人知錯！求罰！”

  咚！“小人知錯！求罰！”

  咚！“小人知錯！求罰！”

  清零一邊磕，一邊嚎，每一下都結(jié)結(jié)實實，撞得那青磚墻砰砰響。她感覺自己的核心都在隨著撞擊顫抖，那點可憐的尊嚴(yán)被撞得粉碎。九下磕完，她直接癱軟下去，黑氣渙散，跟條死狗似的，連哼哼的力氣都沒了。

  那巨大的陰影鬼臉?biāo)坪鯘M意了，緩緩縮回了墻壁里，消失不見。

  旁邊璇璣看得是心驚肉跳，冷汗（如果她有的話）直流。她生怕自己也被揪住啥錯處。

  怕啥來啥。

  她剛稍微放松一點，試圖感知一下清零的狀態(tài)，看看她被“罰”之后怎么樣了。這念頭剛起——啪嗒！

  她頭頂上一塊松動的瓦片掉下來，正好砸在她那銀光黯淡的“腦袋”上，雖然沒砸壞，但震得她處理器一陣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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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喲？還有個看熱鬧的？”顧十七的聲音立馬陰魂不散地飄過來，“咋的？羨慕了？也想嘗嘗鮮？”

  “沒有！我沒有！”璇璣嚇得魂飛魄散，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