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guī)則八：姜子牙已死，若有人聲稱自己是姜子牙，不要相信，也不要揭穿，假裝同意其所有觀點】

  山洞中的黑暗如有實質(zhì)。

  顧十七蜷縮在冰冷的石壁上，青銅照妖鏡緊貼胸口。鏡面?zhèn)鱽淼暮庾屗３智逍眩瑓s也使傷口更加疼痛。右腿的劃傷已經(jīng)潰爛，滲出黃綠色的膿液；心口的符文卻愈發(fā)灼熱，像一塊燒紅的烙鐵嵌在皮肉里。

  洞外，紅綃的銅鈴聲時遠時近。

  "十七郎……"她的聲音透過石壁傳來，帶著詭異的回音，"你知道山洞符咒撐不過日出吧？"

  顧十七咬緊牙關(guān)不回應(yīng)。黃天化臨死前的話在腦海中回蕩——"去昆侖……找姜子牙……"?？伞斗馍袷貏t》第八條白紙黑字寫著：

  "姜子牙已死，若有人聲稱自己是姜子牙，不要相信，也不要揭穿，假裝同意其所有觀點。"

  如果姜子牙真的死了，黃天化為什么讓他去找一個死人？

  除非……

  ——第八條規(guī)則也是謊言。

  "叮鈴——"

  銅鈴聲突然在洞內(nèi)響起！

  顧十七渾身汗毛倒豎。借著照妖鏡的微光，他看到洞口符咒正在龜裂，細密的紅絲從縫隙中滲入，如蛛網(wǎng)般在石壁上蔓延。

  "找到你了。"紅綃的聲音近在咫尺。

  顧十七握緊銅鏡，突然注意到鏡面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臉——而是一個白發(fā)老者的虛影！老者嘴唇蠕動，似乎在說什么。

  他下意識將耳朵貼近鏡面，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

  "洞底……有路……"

  顧十七毫不猶豫地向山洞深處爬去。身后傳來符咒破碎的聲響，紅綃的輕笑如影隨形。

  黑暗越來越濃，直到照妖鏡的光芒突然大盛——

  鏡光照射下，洞底石壁上顯現(xiàn)出一道暗門，門上刻著八卦圖案，中央陰陽魚處缺了一角。

  顧十七福至心靈，將照妖鏡按在缺口處。

  "咔噠。"

  暗門無聲滑開，露出一條向上的石階。他剛踏進去，暗門就在身后關(guān)閉，將紅綃的尖叫隔絕在外。

  石階盡頭，是一間簡樸的草廬。

  草廬中央的蒲團上，盤坐著一位白發(fā)老者。他身著素白道袍，手持拂塵，面前擺著一局殘棋。聽到動靜，老者緩緩抬頭——

  "來了？"他微笑，"老朽等你多時了。"

  顧十七的血液瞬間凝固。

  老者的面容與照妖鏡中的虛影一模一樣，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他的道袍領(lǐng)口，繡著兩個小字：子牙。

  ---

  空氣仿佛凝固。

  顧十七的右手悄悄摸向背后的斷匕，盡管知道這毫無意義?！斗馍袷貏t》第八條在腦海中尖嘯：

  "姜子牙已死……不要相信……假裝同意……"

  但眼前的老者卻自顧自地擺弄棋子："不必緊張，老朽若要害你，何必等到現(xiàn)在？"

  "你是誰？"顧十七保持在三步之外。

  老者執(zhí)棋的手頓了頓："你心中已有答案，何必再問？"

  "姜子牙已死。"顧十七緊盯對方的表情，"規(guī)則第八條寫的清清楚楚。"

  "規(guī)則？"老者突然笑了，笑聲中帶著幾分凄涼，"孩子，你還不明白嗎？所有規(guī)則都是'祂'編織的網(wǎng)，為的就是讓你們相信——死者不能復(fù)生，真相不可觸碰。"

  他指了指棋盤："就像這局棋，黑子圍剿白子，看似絕境……"一枚白子落下，"但只要找到'氣眼'，就能起死回生。"

  顧十七看向棋盤，突然瞳孔一縮——

  棋盤上的白子排列，赫然是昆侖山脈的形狀！而老者剛落下的白子，正對應(yīng)著他此刻所在的位置！

  "你……"

  "我確實死過。"老者輕撫拂塵，"封神之戰(zhàn)結(jié)束時，我被'祂'吞噬了肉身。但有一縷殘魂逃出，附在這照妖鏡上。"他指了指顧十七手中的銅鏡，"黃天化找到鏡子時，我就知道時機將至。"

  顧十七心跳加速："什么時機？"

  "打破規(guī)則的時機。"老者——或者說姜子牙的殘魂——突然劇烈咳嗽，身形變得透明，"可惜……我的時間不多了……"

  草廬開始搖晃，四壁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姜子牙的臉色變得凝重："'祂'發(fā)現(xiàn)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