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真一商貿(mào)大廈的玻璃幕墻蜿蜒而下，將霓虹燈光扭曲成詭異的色彩。顧十七站在馬路對面，黑色風(fēng)衣領(lǐng)子豎起，手中捏著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前世他與林小蔓唯一的合影，拍攝于霧之列車的餐車?yán)铩?br />
  "十年了，希望她還認(rèn)得我。"顧十七低聲自語，穿過車流走向大廈正門。

  保安攔住他："先生，請出示預(yù)約碼。"

  顧十七從口袋里掏出一枚銀色硬幣，上面刻著"真一"二字和一組數(shù)字。保安看到硬幣后瞳孔微縮，立即側(cè)身讓路："林總在頂樓等您。"

  電梯直達48層，門開時，四名持槍警衛(wèi)已經(jīng)守在門口。他們搜遍顧十七全身，甚至用儀器掃描了他的視網(wǎng)膜和指紋，才放行進入那間全景玻璃辦公室。

  辦公桌后的女人轉(zhuǎn)過身來——齊耳短發(fā)，銳利的丹鳳眼，左眼角有一顆淚痣。林小蔓比照片上老了十歲，但眼中的鋒芒更加凌厲。

  "顧十七？"她聲音冰冷，"不可能，他十年前就死在霧之列車上了。"

  顧十七徑直走到她面前，從懷中取出三樣?xùn)|西擺在桌上：一張燒焦的車票殘片，半張染血的撲克牌，還有一枚刻著"莫雨"二字的銀色徽章。

  "2013年11月7日，你在7號車廂用十倍返還系統(tǒng)救了我一命。"顧十七直視她的眼睛，"當(dāng)時你說'下次見面要收利息'，利息是三個問題。"

  林小蔓的手指微微顫抖，她拿起那枚徽章，在燈光下翻轉(zhuǎn)?；照卤趁婵讨恍行∽郑阂蚬豢铡?br />
  "第一個問題，"她聲音突然沙啞，"霧之列車的餐車?yán)?，我請你吃了什么?quot;

  "你沒有請我吃飯。"顧十七微笑，"你給我喝了一杯藍(lán)色瑪格麗特，說那是用'記憶碎片'調(diào)制的。我喝完后想起了自己三歲時的情景。"

  林小蔓的呼吸急促起來："第二個問題...我們在幾號車廂遇到的莫雨？"

  "不是幾號，是'哪一節(jié)'。"顧十七糾正，"13號車廂，地獄與天堂的交界處。她當(dāng)時戴著白色面具，但我知道是她，因為她右手小指缺了一截——那是她為救我付出的代價。"

  辦公室陷入死寂。林小蔓起身走向落地窗，雨水在玻璃上劃出無數(shù)淚痕般的軌跡。

  "第三個問題..."她背對著顧十七，肩膀微微聳動，"當(dāng)年你離開前，我對你說了什么私密的話？"

  顧十七走到她身后，輕聲道："你說'我的系統(tǒng)不是恩賜，是詛咒。每次返還都要付出十倍痛苦。如果有一天你見到莫雨，告訴她...我原諒她了。'"

  林小蔓猛地轉(zhuǎn)身，眼中噙著淚水。她一把抓住顧十七的衣領(lǐng)："你這混蛋！知道這十年我怎么過的嗎？每次使用能力都要承受鉆心刺骨的痛！"她扯開自己的襯衫領(lǐng)口，露出鎖骨下方一個發(fā)光的數(shù)字"1000%"——那是十倍返還系統(tǒng)的印記，此刻正泛著病態(tài)的紫光。

  "我需要重回列車。"顧十七平靜地說，"拿回我的東西：詭異撲克牌、黃金鎖子甲、資本論和謊言成真能力。莫雨一定保管著它們。"

  林小蔓松開手，冷笑一聲："你以為列車還是十年前的樣子？霧升級了系統(tǒng)，現(xiàn)在的車廂比地獄還恐怖。"她走回辦公桌，從暗格中取出一張黑色車票，"這是單程票，午夜12點老車站。但我要警告你——"

  她突然抓住顧十七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的印記上。一股劇痛如電流般竄遍顧十七全身，他眼前閃過無數(shù)畫面：被鐵荊棘纏繞的車廂、會吞噬記憶的售票員、渾身是血的乘客們...

  "看到了嗎？"林小蔓喘息著松開手，"第13節(jié)車廂現(xiàn)在叫'因果之間'，莫雨被囚禁在那里。但你要經(jīng)過前12節(jié)地獄才能到達。"

  顧十七擦去額頭的冷汗："十倍返還系統(tǒng)能借我用一次嗎？"

  "可以。"林小蔓露出詭異的微笑，"但記住規(guī)則——得到什么，就要付出十倍代價。你想要什么？"

  "信息。"顧十七目光如炬，"我要知道霧為什么重啟列車。"

  林小蔓胸口的印記突然光芒大盛，她痛苦地彎下腰，七竅開始滲出鮮血。辦公室的燈光忽明忽暗，某種無形的力量正在抽取她的生命力。最終，她顫抖著吐出一個詞：

  "造神。"

  ## **第二章：午夜列車**

  老火車站的鐘指向11:55，顧十七站在月臺邊緣，黑色車票在手心發(fā)燙。五年前這里就廢棄了，鐵軌銹跡斑斑，長滿雜草。但此刻，他聽到遠(yuǎn)處傳來汽笛聲。

  霧氣從軌道盡頭蔓延而來，帶著腐爛和鐵銹的氣味。一列漆黑的火車無聲滑入站臺，車身上滿是抓痕和血跡。車門打開，沒有乘務(wù)員。

  顧十七踏上列車的瞬間，車門在他身后猛地關(guān)閉。車廂內(nèi)部與記憶中截然不同——墻壁上覆蓋著蠕動的肉膜，天花板垂下無數(shù)神經(jīng)纖維般的絲線，地板則是半透明的，下面能看到無數(shù)掙扎的人影。

  "歡迎乘坐T-666次列車。"一個機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