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大廈，午夜1:17。

  顧十七站在大廈腳下，仰頭望去。這座鋼鐵巨獸直插云霄，頂端隱沒在濃霧之中，外墻上密布的玻璃窗反射著月光，像無數(shù)雙冰冷的眼睛注視著他。

  大廈正門的旋轉(zhuǎn)門緩緩轉(zhuǎn)動，無人推動，卻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響，仿佛在邀請他進(jìn)入。

  顧十七緊了緊衣領(lǐng)，邁步走進(jìn)大廳。

  ---

  大廳內(nèi)光線昏暗，只有一盞水晶吊燈亮著，燈影在地面投下蛛網(wǎng)般的陰影。前臺空無一人，電腦屏幕卻亮著，顯示著不斷跳動的數(shù)字：

  "電梯當(dāng)前層數(shù)：▇▇▇"

  數(shù)字被某種干擾扭曲，無法辨認(rèn)。

  顧十七走向電梯間，四部電梯并排而立，其中三部的指示燈熄滅，只有最右側(cè)的一部顯示著"↑"符號，數(shù)字不斷變化——13...14...15...

  他按下上行按鈕。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

  里面空無一人，卻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鏡面墻壁上布滿細(xì)小的裂紋，像是被什么東西撞擊過。顧十七走進(jìn)去，門無聲關(guān)閉。

  按鍵面板上只有兩個按鈕：

  "▇" 和 "▇▇"

  符號模糊不清，像是被刻意磨損。

  "搞什么鬼……"顧十七皺眉，隨手按下上方那個按鈕。

  電梯開始上升。

  ---

  顯示屏的數(shù)字不斷跳動：18...19...20...

  突然，燈光閃爍了一下。

  顧十七的余光瞥見鏡子里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他身后。

  他猛地轉(zhuǎn)身！

  電梯里空蕩蕩的，只有他自己的倒影。但當(dāng)他再次看向鏡子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倒影……沒有轉(zhuǎn)身。

  鏡中的"顧十七"仍然背對著他，肩膀微微抖動，像是在笑。

  "嘖。"顧十七摸出一張撲克牌，甩向鏡面！

  牌面在接觸鏡子的瞬間燃起青色火焰，鏡面如同水面般泛起漣漪，倒影扭曲著消失了。

  電梯突然劇烈震動！

  砰！

  頂板傳來重物砸落的聲音，緊接著是"沙沙"的摩擦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上面爬行。顧十七抬頭，看到頂板的縫隙間滲出暗紅色的液體，一滴、兩滴……落在他的肩膀上。

  溫?zé)岬摹?br />
  像是鮮血。

  "玩這套？"顧十七冷笑，剛要動作，電梯猛地停住！

  門開了。

  外面不是走廊，而是一間病房。

  慘白的燈光下，三張病床整齊排列，每張床上都躺著一個人——

  全部長著顧十七的臉。

  他們被開膛破肚，內(nèi)臟暴露在空氣中，卻仍然活著，齊刷刷地轉(zhuǎn)頭看向顧十七，嘴角咧開：

  "歡……迎……"

  顧十七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迅速按下關(guān)門鍵。門緩緩關(guān)閉的瞬間，病床上的"他"們突然坐起，伸出手臂——

  咔嚓！

  門夾斷了幾根手指，落在地上蠕動如蛆蟲。

  電梯繼續(xù)上升。

  ---

  顯示屏的數(shù)字瘋狂跳動：35...36...37...

  消毒水的氣味越來越濃，幾乎令人窒息。顧十七的視線開始模糊，他抬手擦了擦眼睛，發(fā)現(xiàn)掌心沾滿了鮮血——

  他的眼角正在滲血。

  "幻覺……"他咬牙摸出銅錢按在眉心，刺痛讓他稍微清醒。

  叮。

  門又開了。

  這次外面是小學(xué)教室，年幼的"顧十七"坐在課桌前，正被幾個模糊的人影按著灌某種黑色液體。講臺上，校長微笑著記錄著什么。

  "不……"

  顧十七的手指深深掐進(jìn)掌心。這是他的記憶，被扭曲后呈現(xiàn)的噩夢。

  門即將關(guān)閉時，教室里的"小顧十七"突然抬頭，漆黑的眼珠直視他：

  "救……我……"

  電梯門合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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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十七喘著粗氣，意識到電梯在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