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七和301沖出超市的瞬間，濃霧立刻像活物一般纏繞上來。防毒面具的過濾罐發(fā)出"嘶嘶"的聲響，提示剩余使用時間不足十分鐘。

  "快走！"顧十七低喝一聲，拽著301朝小區(qū)內(nèi)部狂奔。

  身后，那幾個被放倒的鄰居掙扎著爬起來，嘴里罵罵咧咧，但沒敢追上來。他們的防毒面具早已破損，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浮現(xiàn)出詭異的黑色紋路——他們已經(jīng)被污染了。

  "媽的，這群人瘋了嗎？"301喘著粗氣，回頭看了一眼，"為了搶吃的，連命都不要了？"

  顧十七沒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濃霧中，隱約能看到幾道扭曲的影子在游蕩，像是被剛才扔出去的肉塊吸引，但又因為某種規(guī)則限制，無法靠近超市出口。

  ——規(guī)則在保護(hù)他們。

  "防毒面具快撐不住了。"顧十七摸了摸過濾罐，觸手滾燙，"我們得趕緊回去。"

  301點點頭，兩人加快腳步，穿過霧氣彌漫的小區(qū)廣場。四周安靜得可怕，只有防毒面具的呼吸聲在耳邊回蕩。偶爾，遠(yuǎn)處會傳來一兩聲凄厲的慘叫，但很快又歸于寂靜。

  這個小區(qū)，已經(jīng)變成了狩獵場。

  ---

  回到7棟樓下時，顧十七的手機(jī)突然震動。他停下腳步，掏出手機(jī)查看——

  微信群更新了三條新規(guī)則：

  1. 從超市離開的時候請不要相信沒戴防毒面具的人。

  2. 即便對方戴著防毒面具也不能相信，因為那很有可能是詭異假扮的。詭異喜歡吃肉。

  3. 超市和食堂的肉不能帶出去。

  顧十七瞇起眼睛，迅速分析著這些規(guī)則的潛臺詞。

  "第一條和第二條互相矛盾。"301湊過來，低聲道，"戴了面具的不能信，沒戴的也不能信，那豈不是所有人都是可疑的？"

  "不，規(guī)則的重點在最后一句。"顧十七指了指第三條，"'詭異喜歡吃肉'——這是在暗示我們，可以通過'肉'來分辨誰是詭異。"

  301恍然大悟："所以剛才你扔肉出去，那些追我們的人……"

  "他們不敢碰肉。"顧十七冷笑，"因為規(guī)則禁止他們把肉帶出超市，而詭異又'喜歡吃肉'——如果他們真的搶了肉，就會暴露身份。"

  301倒吸一口涼氣："這規(guī)則……簡直是在逼人互相猜忌。"

  顧十七沒再說話，抬頭看向7棟的樓道。防毒面具的視野有限，但他隱約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潛伏在黑暗處，等待著他們。

  "走吧，先回去再說。"

  兩人踏入樓道，感應(yīng)燈沒有亮。黑暗中，顧十七的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jǐn)慎，手指按在撲克牌上，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突發(fā)情況。

  301跟在他身后，突然低聲道："等等……你有沒有聞到什么？"

  顧十七停下腳步，鼻尖微動——

  血腥味。

  濃重的、新鮮的血腥味，從樓上飄下來。

  "是四樓。"顧十七聲音緊繃，"林月家。"

  ---

  兩人加快腳步，剛爬到四樓，眼前的景象就讓顧十七渾身一僵——

  走廊上全是血。

  墻壁、天花板、地面，全部被噴濺的血液覆蓋，像是一場瘋狂的屠殺現(xiàn)場。而404室的門大開著，里面?zhèn)鱽砦⑷醯某槠暋?br />
  "林月？！"顧十七沖了進(jìn)去，301緊隨其后。

  屋內(nèi)，林月蜷縮在角落，懷里抱著一個染血的枕頭。她的防護(hù)服被撕開，腹部有一道猙獰的傷口，鮮血不斷滲出。

  "顧……顧先生……"林月抬起頭，臉色慘白如紙，"它們……它們來了……"

  顧十七蹲下身，檢查她的傷勢："誰干的？"

  "鄰居……張阿姨……"林月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她……她敲門說送食物……我開了門……然后……"

  她的手指顫抖著指向廚房。

  顧十七順著方向看去，瞳孔驟縮——

  冰箱門大開著，里面塞滿了肉塊。

  鮮紅的、帶著脂肪紋理的肉，整齊地碼放在保鮮盒里。而在最上層，赫然擺著一顆頭顱——張阿姨的頭，眼睛圓睜，嘴角卻詭異地?fù)P起，像是在笑。

  "操！"301后退兩步，差點撞到餐桌。

  顧十七的胃部一陣翻涌，但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林月，你丈夫的尸體呢？"

  "被……被它們拖走了……"林月咳嗽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