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七握緊棒球棍，感到手心滲出冷汗。那怪物突然轉(zhuǎn)向他們，沒有瞳孔的眼睛鎖定目標，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響。

  "衛(wèi)生間！"顧十七推著林月后退，"有沒有大塑料袋或者床單？"

  林月指向臥室，顧十七沖進去扯下床單。當他返回客廳時，那東西已經(jīng)用詭異的姿勢站了起來，關(guān)節(jié)發(fā)出"噼啪"的錯位聲。

  "退后！"顧十七掄起棒球棍狠狠砸向怪物的頭部。一聲悶響，頭骨凹陷下去，但怪物只是晃了晃，反而被激怒般撲來。顧十七側(cè)身閃避，怪物撞在茶幾上，玻璃桌面碎裂。

  "用這個！"林月扔來一個噴霧瓶，"漂白劑！"

  顧十七接住瓶子，在怪物再次撲來時對準它的臉按下噴頭。刺鼻的液體噴濺而出，怪物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皮膚像被灼燒般冒起白煙。顧十七趁機用棒球棍猛擊它的膝蓋，怪物跪倒在地。

  "床單！快！"

  兩人合力用床單裹住掙扎的怪物，顧十七用全身重量壓住它，感受到布料下不似人類的骨骼結(jié)構(gòu)。怪物的尖叫聲逐漸變成液體沸騰般的"咕嚕"聲，最后歸于沉寂。

  "死了嗎？"林月臉色慘白。

  顧十七小心翼翼地掀開一角床單，下面的軀體已經(jīng)化為一灘黑紅色粘液，散發(fā)著腐肉和化學藥劑混合的惡臭。

  "我們得處理掉..."顧十七剛開口，突然僵住。窗外，霧氣劇烈翻涌起來，仿佛被什么攪動。一個細長的影子從霧中掠過，停在704的陽臺外。

  "它們...知道這里有尸體了..."林月捂住嘴，眼淚無聲滑落。

  顧十七抓起黏糊糊的床單包裹，沖向衛(wèi)生間。他把包裹塞進浴缸，擰開淋浴噴頭。黑紅色液體被水沖散，但下水道很快發(fā)出"咕咚"的堵塞聲。惡臭彌漫整個衛(wèi)生間。

  "不行...它們還在外面..."林月從廚房窗口縮回來，"好幾個...在樓下轉(zhuǎn)悠..."

  顧十七的手機突然震動，是微信群消息："所有人注意！不要出門！3棟又有人被拖走了！"

  他正要回復(fù)，走廊上突然傳來"吱呀"一聲——是他自己家的門被推開的聲音。緊接著是拖沓的腳步聲，像濕漉漉的腳掌踩在木地板上。

  "有什么東西...進我家了..."顧十七感到一陣寒意竄上脊背。

  林月抓住他的手臂："你不能回去了...它們會聞到你的氣味..."

  兩人屏息聽著那腳步聲在走廊徘徊，最后停在704門前。門把手輕輕轉(zhuǎn)動了一下，鎖舌發(fā)出"咔噠"的輕響。

  顧十七舉起棒球棍，示意林月躲到臥室去。門把手又動了幾下，然后歸于平靜。幾秒鐘后，腳步聲漸漸遠去。

  "它們知道我們在這里..."林月的聲音細若蚊蠅。

  顧十七看了看表，下午4點23分。距離天黑還有三個小時，而他們被困在這個充滿尸臭的公寓里，沒有食物，沒有退路。

  夜幕降臨得比想象中更快。5點半時，窗外的霧氣已經(jīng)黑得像墨汁。顧十七用膠帶封死了所有門縫和窗縫，但那股腐臭味仍然揮之不去。

  林月蜷縮在沙發(fā)上，雙手護著腹部："冰箱里的東西...全爛了..."

  顧十七檢查了704的冰箱，和他家的情況一樣——所有食物都在以不正常的速度腐敗。一盒中午才打開的牛奶已經(jīng)凝固成綠色塊狀物，表面浮著一層泛著虹彩的薄膜。

  "群里有人說點了外賣..."林月把手機遞給他。

  顧十七翻看聊天記錄，許多人因為食物變質(zhì)選擇了外賣。有人曬出接單截圖，預(yù)計送達時間是晚上11點20分。

  "這不對勁..."顧十七皺眉，"規(guī)則說不要出門，但允許點外賣？"

  正說著，他的手機震動起來。微信群更新了一條公告：

  "緊急補充規(guī)則：小區(qū)23:00就關(guān)門了，不存在23:00后的外賣員。如果有人自稱外賣員，請不要開門。"

  顧十七和林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

  "那些點了外賣的人..."林月的聲音發(fā)抖。

  仿佛印證他們的擔憂，群里很快有人發(fā)消息："我的外賣到了！騎手說霧太大找不到樓號，讓我下樓拿，怎么辦？"

  下面立刻有人回復(fù)："別去！可能是陷阱！"

  "但我餓了一天了...冰箱里的東西全壞了..."

  顧十七快速打字："不要出門！規(guī)則明確禁止！"但他剛發(fā)送，消息前面就出現(xiàn)了一個紅色感嘆號——發(fā)送失敗。

  "網(wǎng)絡(luò)被干擾了..."林月嘗試撥打電話，同樣無法接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11點整，小區(qū)里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顧十七從貓眼望出去，走廊上依舊空無一人，但隱約能聽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