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血債血償
卓長老拄著蛇頭拐杖,站在人群最前方,溝壑縱橫的老臉上布滿陰鷙與敵意,火光跳躍,映得他眼中厲色更盛。
他死死盯著踏步而來的烏執(zhí),聲音如同被砂石磨過,帶著毫不掩飾的驅(qū)逐與指責:
“哼!烏執(zhí)!你還有臉回來?!”他蛇頭杖重重一頓,指向沈知意,“就是因為你帶回來的這個山外女子!我們世代守護的神樹被奪,寨子安寧被毀!你引狼入室,辜負了山神的信任,玷污了大祭司的職責!你早已沒有資格再踏入寨門一步,更沒有資格再做我們巫滕寨的祭司!”
烏執(zhí)并未立刻回應(yīng)。
他的目光平靜地掠過卓長老,投向其身后那些簇擁著他的寨民,粗略估算,竟占了寨民近半之數(shù)。這個數(shù)量,比他預(yù)想的還要多一些,看來卓長老的謀劃,比他顯露出來的還要早,根基也比想象中更深。
“我警告你們,”卓長老見烏執(zhí)沉默,底氣似乎足了些,拐杖重重跺地,發(fā)出沉悶的響聲,“立刻離開!否則,今夜你二人,便都留在這里,用你們的血,祭祀山神,平息怒火!”
他心中并非全無忌憚,烏執(zhí)畢竟是正統(tǒng)的大祭司。但一想到連烏執(zhí)那驚才絕艷的母親都最終敗亡在自己手中,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子,又有什么可怕的?
更何況,烏執(zhí)孤身一人,還帶著個嬌弱無用的中原女子,而自己身后,是半個寨子的力量!雙拳難敵四手,烏執(zhí)之前還中過沈荊的暗算,實力必然大損,他絕不相信烏執(zhí)能以一己之力,對抗半個寨子的圍攻!
沈知意心頭發(fā)緊,眼前這陣仗比她預(yù)想的還要嚴峻。她本能地看向烏執(zhí),眼神里帶著勸阻,示意他暫避鋒芒。敵眾我寡,硬拼絕非上策?!鞍?zhí)……”她低聲喚道,帶著擔憂。
一些不會蠱術(shù)的普通寨民路過,見到這陣勢,嚇得連忙拉著孩子躲到遠處,唯恐被波及。
卓長老見幾次呵斥,烏執(zhí)都無動于衷,只是用那種冰冷的目光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丑,心中那股被輕視的怒火與殺意再也抑制不住。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我清理門戶,無情無義了!”他厲喝一聲,蛇頭拐杖再次頓地!
然而,他身后那些簇擁者,除了少數(shù)幾個心腹面露兇光,蠢蠢欲動之外,大多數(shù)人卻面面相覷,腳步遲疑,并沒有立刻動手。
卓長老氣得臉色鐵青:“都愣著干什么?!給我上!拿下這個寨子的叛徒!”
在他厲聲催促下,那些親信們終于不再猶豫,紛紛催動自身的蠱蟲!霎時間,嗡嗡聲四起,色彩斑斕、形態(tài)各異的毒蟲從他們的衣袖、口袋中涌出,如同小小的潮水,作勢欲撲!
與此同時,卓長老眼中厲色一閃,他口中念念有詞,身后漆黑的樹林中,驟然響起一片令人牙酸的振翅聲!成百上千只雙眼泛著紅光的吸血蝙蝠,鋪天蓋地地朝著烏執(zhí)和沈知意疾沖而來!
那聲勢,足以將人撕成碎片!
沈知意呼吸一窒,幾乎要閉上眼。
然而,站在她身前的烏執(zhí),卻依舊如山岳般巋然不動。
就在那些蠱蟲與蝙蝠群即將撲到他們面前,觸及他們衣角的剎那——
時間仿佛凝固了。
所有的攻擊,無論是地面的毒蟲還是空中的蝙蝠,都在距離他們身體寸厘之遙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壁,驟然停滯!緊接著,像是瞬間失去了所有生命力,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一動不動,仿佛從未被喚醒過。
而那些出手的寨民,則同時感到胸口一悶,與自己蠱蟲的聯(lián)系被一股蠻橫的力量強行切斷,不少人當場噴出一口鮮血,神色駭然。
沈知意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更令人心悸的一幕還在后面。
只見烏執(zhí)緩緩抬起了他那只修長如玉的右手,五指微張,對著虛空,輕輕一握。
“呃啊——!”
卓長老猛地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嗚咽,整個人被一股無形巨力提離了地面!
他的脖頸處,不知何時纏繞上了數(shù)根帶著尖刺的詭異藤蔓,死死勒緊了他的脖子,越收越緊,讓他原本布滿皺紋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雙腳在空中無力地蹬踹。
烏執(zhí)的手虛握著空氣,而空氣的彼端,那藤蔓仿佛就是他意志的延伸,精準而冷酷地執(zhí)行著絞殺的命令。
不僅僅是卓長老,方才出手攻擊的寨民,無論遠近,脖頸間都同時出現(xiàn)了同樣的奪命藤蔓!慘叫聲、窒息聲此起彼伏,有些人拼命掙扎,卻無法撼動藤蔓分毫,很快便雙眼翻白,軟倒在地,失去了生機。
只有卓長老,在藤蔓的纏繞下徒勞地掙扎,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漏氣聲,翻著白眼,那藤蔓似乎刻意留了一絲余地,讓他還能勉強吸入一絲微薄的空氣。
“你……你……怎么可能……” 卓長老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擠出破碎的音節(jié),眼中充滿了恐懼與難以置信,“操縱……植物……山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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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巫師向來只精通駕馭蟲蠱,寨中歷代先賢,包括烏執(zhí)那能力卓絕的母親,都從未有人能駕馭植物!烏執(zhí)的力量,遠遠超出了他最壞的預(yù)估!
就在這時,一個纖細的身影如同失控的箭矢,從寨子后方瘋狂地奔跑過來!
沈知意看到那身影直沖烏執(zhí)背后,心下大驚,下意識地就想拉開背對著來人的烏執(zhí):“小心!”
然而,烏執(zhí)仿佛背后長眼,在卓長老即將徹底窒息的前一瞬,心念微動,纏繞其脖頸的藤蔓倏然松開了些許。
“咳——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