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了神，臉紅的像剛出鍋的蝦子，手腳并用地比劃著，語無倫次：“師師師尊！您聽我解釋！是是是是它先動的手！啊不是！是是是是您太冷了！像塊冰鎮(zhèn)糕點心！啊呸！我是說您寒氣入體！弟子是為了救您！用用用用那個先天元氣！古籍上說的！對對對！古籍！”

  他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差點當場表演個以頭搶地。

  范閑聽著這顛三倒四的解釋，看著徒弟那副恨不得鉆地縫的蠢樣，原本那點被冒犯的震驚和惱怒，莫名其妙地被一種極度荒謬和無語的情緒取代了。

  所以……這傻小子是為了救他，用了某種奇葩古籍上的奇葩方法，跑來給他……人工輸送暖氣？

  這都什么跟什么??？！

  范閑下意識地咂摸了一下嘴，嗯……好像確實有一股精純的暖流在體內(nèi)化開，驅(qū)散了不少寒意。感覺……還挺舒服？（呸?。?br />
  他試圖板起臉，維持師尊的威嚴，但看著墨炎那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以及腦袋頂上那根因為剛才動作太大而翹起來的呆毛，嘴角差點沒忍住抽搐了一下。

  他強行壓下那點古怪的笑意，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冰冷嚴肅（雖然因為虛弱沒什么氣勢）：“……所以，你就用嘴？”

  墨炎猛點頭，又趕緊搖頭，哭喪著臉：“弟子愚鈍！弟子知錯！師尊您罰我吧！扛鼎！藥?。〕T規(guī)一萬遍！弟子絕無怨言！” 只要別把他逐出師門或者清理門戶就行！

  范閑看著他這副認罪態(tài)度良好、但顯然沒抓住重點的樣子，只覺得額角青筋歡快地跳起了舞。他揉了揉眉心，感覺神魂的傷好像更疼了（氣的）。

  “起來?！彼麤]好氣地說道，聲音虛軟，“跪著像什么樣子?！?br />
  墨炎如蒙大赦，手腳發(fā)軟地爬起來，但還是不敢抬頭，像個鵪鶉一樣縮著脖子。

  范閑靠在石壁上，緩了口氣。算了，跟這傻小子計較什么？他腦子里估計就一根筋，除了吃、修煉、怕師尊，就沒別的東西了。這種“人工取暖”的蠢事，估計真是他能想出來的“最好辦法”。

  就是這方式……太特么坑師尊了！

  范閑在心里默默把“查閱所有古籍并銷毀不靠譜偏方”提上了日程。

  他瞥了一眼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的徒弟，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想起剛才那暖烘烘的觸感（打?。。?，最終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帶著濃濃的嫌棄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別扭？

  “下次再敢用這種蠢辦法……”范閑頓了頓，試圖找出一個足夠有威懾力又符合現(xiàn)狀的懲罰，“……就罰你一個月不準進廚房！”

  墨炎：“！??！”

  這懲罰簡直比扛鼎還狠！不能給師尊做飯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

  “弟子再也不敢了！絕對沒有下次了！”墨炎立刻保證，聲音洪亮，充滿了決心。

  范閑哼了一聲，算是暫時揭過了這篇。主要是他現(xiàn)在實在沒力氣教訓徒弟，而且……好像確實暖和了一點？（再次打?。。?br />
  他閉上眼睛，努力把“徒弟的嘴唇挺軟”這種危險的念頭從腦子里扔出去，開始專心調(diào)息，引導體內(nèi)那縷先天元氣和蘊神蓮的藥力。

  ——

  墨炎見師尊沒有立刻清理門戶的意思，終于偷偷松了口氣，拍了拍嚇壞的小心臟。但一想到剛才那近距離接觸，臉頰又開始冒熱氣。

  他偷偷瞄了一眼師尊閉目調(diào)息的側(cè)臉，在星光下好看得不像話，就是臉色還有點白。

  嗯……師尊沒事就好。 就是方式有點……咳，刺激， 不過……下次還敢。

  山谷里的氣氛依舊有點微妙的尷尬，但那股劍拔弩張的緊張感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摻雜著無奈、好笑和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情緒的詭異和諧。

  星光默默照耀著這對師徒，一個閉目養(yǎng)神實則內(nèi)心彈幕瘋狂刷屏，一個面壁思過實則臉頰持續(xù)高溫。

  尷尬的余波像山谷里的蚊子，嗡嗡地縈繞不去，但好在沒人再提那個“人工取暖”的離譜方案。

  范閑專心調(diào)息，努力忽略嘴唇上那揮之不去的、軟乎乎的詭異記憶（以及一絲該死的、被暖到的舒適感）。

  墨炎則像個被罰站的小學生，面朝石壁，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株蘑菇，降低存在感。

  然而，肚子卻不合時宜地發(fā)出了“咕~~~~”的一聲長鳴，在寂靜的山谷里顯得格外響亮。

  墨炎：“！??！” 恨不得當場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

  范閑調(diào)息的動作一頓，眼皮都沒抬，涼涼地飄過來一句：“怎么？剛才沒吃飽？” （意指剛才渡元氣的事）

  墨炎瞬間從脖子紅到耳朵尖，結(jié)結(jié)巴巴：“弟、弟子不是……是、是餓了……” 聲音越說越小。

  范閑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權(quán)衡是繼續(xù)調(diào)息還是先解決噪音源。最終，他嘆了口氣，像是認命般，從自己的儲物戒指里摸索了一會兒，然后……掏出了一包用油紙包著的、看起來就香噴噴的靈獸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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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叼了一根在嘴里，然后把剩下的連同油紙包，精準地扔到了恨不得鉆進地縫的墨炎懷里。

  “堵上?！毖院喴赓W，充滿嫌棄。

  墨炎手忙腳亂地接住，看著懷里香氣四溢的肉干，又看看師尊那副“趕緊吃別吵我”的側(cè)臉，眼眶突然有點發(fā)熱。

  師尊……居然還隨身帶著零食？還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