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劉備
的馬廄旁,三個身影引起了劉錦的注意。
那是三條落魄卻難掩不凡的漢子,正抱著沉重的草料,默默地為戰(zhàn)馬添加夜草。當中一人,雙耳垂肩,面如冠玉,雖衣著簡樸,眉宇間卻自有一股溫和而堅韌的氣度。他左側(cè)一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若重棗,唇若涂脂,一雙丹鳳眼,即便是在做著雜役,也閉而不睜,仿佛一切俗務(wù)都不足以令他動容。右側(cè)一人,則是個雄壯矯健的年輕漢子,虎背熊腰,目光銳利如鷹。
劉錦心頭猛地一跳,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那為首之人,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驚疑與探尋,朗聲問道:“這位壯士,敢問……可是涿郡劉備,劉玄德?”
劉備正低頭忙碌,聞聲愕然抬頭,見一位身著華麗玄甲、氣度逼人的年輕將軍正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他心中驚疑,自己籍籍無名,何以被這等人物認出?但他素來沉穩(wěn),連忙放下草料,恭敬且不失氣度地拱手回禮:“正是在下。不知將軍何以知曉劉備賤名?”
劉錦臉上瞬間綻開真誠又帶著幾分“他鄉(xiāng)遇故知”般的熱情笑容,上前一步:“果然是玄德兄!我乃遼西劉錦,劉世榮。嘗聞幽州有位同宗,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閣下玄孫,今日得見,果然氣度不凡!”
他這番話,既點明了自己宗室身份,更精準地道出了劉備那標志性的自我介紹,瞬間拉近了距離。
劉備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激動。他漂泊半生,因出身卑微,即便自稱宗室也常被人暗中譏笑,何曾有過一位真正位高權(quán)重的宗親將領(lǐng)如此鄭重其事地當面認可他的身份?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將腰桿挺得更直,用那標志性沉穩(wěn)而懇切的語氣說道:
“將軍竟知備之微末出身,備……備惶恐不已。將軍所言不錯,備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閣下玄孫,祖劉雄,父劉弘,亦曾舉孝廉,奈何家道中落,以致織席販履,實愧對先祖?!?br />
這番話,他說過無數(shù)次,唯有此次,在另一位宗親將軍面前,說得格外沉重,也格外坦然。
隨即,他側(cè)身,鄭重地引薦身旁的兩位結(jié)義兄弟:“此乃備之二弟,河東解良人,關(guān)羽,字云長。”
關(guān)羽聞言,完全睜開丹鳳眼,抱拳拱手,聲如洪鐘:“關(guān)某,見過將軍!”氣度沉雄,令人心折。
“此乃備之三弟,東萊黃縣人,太史慈,字子義?!眲溆种赶蚰悄贻p壯士。
太史慈抱拳,聲音干脆利落,目光坦蕩:“太史慈,見過將軍!”
太史慈? 劉錦心中一動,原來是他!這歷史的軌跡果然有趣。他臉上笑容更盛:“云長兄偉岸不凡,子義兄英氣勃勃,真乃熊虎之將!玄德兄得此兄弟,何愁大事不成!”他隨即也側(cè)身介紹,“此為我二弟,常山趙云,趙子龍?!?br />
趙云抱拳,神色平靜卻帶著尊重:“趙云,見過玄德公,云長兄,子義兄?!?br />
“這位是我軍中首席謀士,東郡程昱,程仲德先生?!?br />
程昱微微頷首,目光如鷹隼般掃過三人,尤其在關(guān)羽和太史慈身上停留片刻,最后淡淡說道:“程昱,有禮。”
雙方見禮完畢,劉錦看著劉備,語氣真誠地發(fā)出邀請:“玄德兄,你我同為宗室,在此亂世相遇便是緣分。此地非敘話之所,我遼西軍營就在左近,備有清茶,不知玄德兄與二位賢弟可否賞光,移步一敘?我等正好可論及宗譜,共商討賊大計?!?br />
劉備看著劉錦真誠的雙眼,又感受到趙云、程昱雖氣勢不凡卻并無驕矜之色,心中頓生好感。他看向關(guān)羽和太史慈,二人皆微微點頭。
“將軍乃朝廷棟梁,不嫌備等身份低微,折節(jié)下交,備等感激不盡!”劉備深深一揖,“既蒙將軍相邀,敢不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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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玄德兄,諸位,請!”劉錦朗聲一笑,伸手虛引。
一行人踏入遼西軍營,劉備三兄弟立刻感受到一股與董卓軍營截然不同的氣象。營壘堅固,溝壑分明,巡哨士卒甲胄齊全,眼神銳利,步伐沉穩(wěn),整個大營肅然有序,卻又暗含著一種引而不發(fā)的蓬勃銳氣。
劉錦引著他們徑直走向自己的中軍大帳,帳內(nèi)早已點燃燈火,布置雖不奢華,卻整潔干練,一幅巨大的廣宗周邊輿圖懸掛在側(cè),顯示出主人嚴謹?shù)淖黠L。
眾人剛剛落座,親兵尚未奉上茶湯,就聽得帳外傳來一陣悶雷般的腳步聲,簾幕“唰”地被掀開,一個雄壯如鐵塔般的身影帶著風就闖了進來,聲若洪鐘:
“大哥!俺老張聽說你回來了,還帶了客人……咦?”
張飛環(huán)眼圓睜,目光瞬間就鎖定了坐在客位的劉備、關(guān)羽和太史慈這三個陌生面孔。他天生對氣息敏感,立刻從關(guān)羽和太史慈身上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氣勢,尤其是那紅臉長須的漢子,竟讓他隱隱覺得有些手癢。
他幾步竄到劉錦身邊,也不避諱,指著劉備三人,嗓門洪亮地問:“大哥,這三位兄臺看著好生威風,是哪路英雄?怎地也不給俺老張引見引見?”
劉錦見他這副莽撞又熱切的模樣,不由失笑,呵斥道:“翼德,休得無禮!這三位是我剛請來的貴客,皆是當世豪杰。”
劉備見狀,連忙起身,關(guān)羽和太史慈也隨之站起。
劉錦這才正式介紹:“玄德兄,云長兄,子義兄,這位是我二弟,涿郡張飛,張翼德,性情直率,萬勿見怪?!?br />
張飛一聽“豪杰”二字,眼睛更亮了,蒲扇般的大手互相搓了搓,咧開大嘴笑道:“原來是貴客!俺老張是個粗人,不懂那些彎彎繞繞,就看這位紅臉兄臺和這位壯士氣度不凡,心里歡喜得緊!”他目光在關(guān)羽和太史慈身上來回掃視,那躍躍欲試的神情幾乎毫不掩飾,“嘿嘿,不知二位……可使得好拳腳兵器?這長夜漫漫,枯坐飲茶有啥意思,不如咱們?nèi)ネ饷婊顒踊顒咏罟?,切磋切磋??br />
他這話說得直白無比,帶著一種孩童發(fā)現(xiàn)新玩具般的純粹期待,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