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丘力居的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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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力居渾身一僵,駭然抬頭。
下一刻,死神的呼嘯籠罩了整個峽谷!
“嗡——!”
那不是普通的箭矢破空聲,而是數(shù)百張破甲犁弩同時擊發(fā)的、令人牙酸的恐怖嗡鳴!一片黑壓壓的弩箭,如同暴雨般從兩側(cè)陡坡傾瀉而下!
“噗噗噗噗——!”
利器穿透甲胢、撕裂血肉的悶響瞬間連成一片!烏桓騎兵如同被割倒的麥子,成片地倒下!戰(zhàn)馬的悲鳴、士卒的慘嚎、以及被恐怖弩箭釘死在地上的景象,讓這支本就士氣低落的軍隊瞬間陷入了極致的混亂!
“有埋伏!中計了!”兀赤發(fā)出絕望的尖叫。
“不要亂!向前沖!沖出去!”丘力居目眥欲裂,揮舞著彎刀,試圖穩(wěn)住部隊,向前突圍。
然而,他的吼聲被更大的殺聲淹沒。
“殺!”
峽谷兩側(cè)的山林中,如同鬼魅般涌出無數(shù)漢軍步兵!手持長槍,如同兩道鐵壁,狠狠夾擊而來,瞬間將混亂的烏桓軍隊截成數(shù)段!
“丘力居!納命來!”
前方峽谷出口,一聲雷霆般的怒吼炸響!張飛如同黑色旋風(fēng),率領(lǐng)熊虎騎衛(wèi)堵死了去路!而另一側(cè),趙云白馬銀槍,靜立陣前,雖未發(fā)一言,但那沖霄的殺氣已讓烏桓人心膽俱寒。
進(jìn)退無路,四面楚歌!
丘力居身邊的親衛(wèi)在漢軍步騎的絞殺下迅速減少。他瘋狂地?fù)]舞彎刀,做困獸之斗,一名遼西軍司馬試圖上前擒拿,被他一刀劈退,但其坐騎也被亂槍刺倒。
就在丘力居落馬的瞬間,數(shù)名陷陣營士卒猛撲上來,用盾牌死死將他壓住,冰冷的槍尖抵住了他的咽喉和周身要害。另一側(cè),謀士兀赤早已被田豫的弩手重點關(guān)照,數(shù)支弩箭射穿了他的坐騎和大腿,也被蜂擁而上的漢軍捆成了粽子。
戰(zhàn)斗很快平息。峽谷內(nèi),尸橫遍野,血流成渠。最后一支負(fù)隅頑抗的烏桓力量,在此被徹底碾碎。
劉錦在親衛(wèi)的簇?fù)硐?,緩緩從峽谷入口策馬而入,玄色大氅在夜風(fēng)中飄蕩。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死死按在地上、渾身血污、掙扎咆哮的丘力居,眼神冰冷,如同在看一只掉入陷阱的野獸。
“丘力居,遼西之地,從此再無你馳騁之處?!?br />
丘力居奮力抬起頭,看到的,是劉錦那年輕卻已具備梟雄氣度的面容,以及周圍漢軍將士如同看著死物般的眼神。他知道,他完了,他的部落,也完了。無盡的悔恨與絕望,瞬間將他吞噬。
劉錦緩緩踱步,走到被兩名強健士卒死死按跪在地上的丘力居面前。錦繡劍雖未出鞘,但握在手中的分量,卻仿佛承載著無數(shù)邊郡冤魂的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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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跳躍,映照著丘力居狼狽卻猶自帶著一絲蠻橫的臉,也映照著劉錦冰冷如鐵的眼眸。
看著這張曾經(jīng)讓無數(shù)漢家百姓恐懼的臉,劉錦胸中一股無名怒火猛地升騰起來。這怒火,不僅源于今世的邊患,更源于他靈魂深處那份來自后世的記憶與悲愴——五胡亂華,衣冠南渡,北地沉淪,漢家兒女被視作兩腳羊……那一幕幕雖未發(fā)生,卻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意識里。而眼前這人,便是那未來浩劫的預(yù)演者之一,是踐踏漢家尊嚴(yán)的劊子手!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刺骨的寒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丘力居,你可知,這些年,你和你麾下的鐵騎,踏破了多少漢家村鎮(zhèn)?擄走了多少漢家子女?又讓多少邊塞之地,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
丘力居梗著脖子,試圖維持他作為烏桓大人的最后尊嚴(yán),哼道:“成王敗寇!草原上的規(guī)矩就是弱肉強食!你們漢人軟弱,活該被搶!若非本王大意,豈會……”
“弱肉強食?”劉錦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怒火在他眼中燃燒,“好一個弱肉強食!那我今日比你強,是不是也可以將你的部落屠戮殆盡,將你的子民貶為奴仆,將你的妻女充入營妓?!”
這話如同重錘,狠狠砸在丘力居心上。他猛地想起被攻破的王庭,想起落入敵手的王妃和兒女……那強裝的傲慢瞬間崩塌了一角,臉色開始發(fā)白。
劉錦俯視著他,語氣愈發(fā)冰冷:“你以為這只是草原的規(guī)矩?你錯了!這是野獸的規(guī)矩!而我漢家,講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講的是‘仁義’!但這仁義,不是對豺狼講的!”
感受到劉錦話語中那毫不掩飾的、幾乎凝成實質(zhì)的殺意,丘力居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死亡的陰影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他的喉嚨。他再也顧不得什么尊嚴(yán),掙扎著想要磕頭,卻被士兵死死按住。
“劉……劉公子!劉大人!饒命!饒了我!”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恐懼,“我……我知錯了!我愿意投降!我愿意帶著我的部落永遠(yuǎn)臣服大漢,臣服于您!求您看在我與劉幽州(劉虞)往日還有些交情的份上,饒我一命!劉幽州一向仁德,不妄開殺戒??!”
他涕淚橫流,拼命搬出劉虞,希望能打動劉錦。此刻,他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悔不該輕視這個年輕的漢將,悔不該貪圖漢地的財富,更悔不該落到如此絕境。他不想死,他還有部落,還有家人……
然而,劉錦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那怒火在冰冷的意志下,化為了最純粹的殺機。他知道,對丘力居這等梟雄,饒恕就等于放虎歸山,今日的仁慈,就是明日邊郡百姓的災(zāi)難。父親的懷柔政策需要,但他劉錦,需要立威!需要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一個新時代的到來!
“與我父有交情?”劉錦冷笑一聲,猛地抽出腰間的錦繡劍!
“鏘——!”
清越的劍鳴響徹夜空,華美的劍身在火光下蕩開一泓秋水般的寒光,映照著劉錦年輕而決絕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