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梁小天
是誰帶頭叫了一聲,隨即后面一大群小孩開始紛紛叫嚷,發(fā)出開心的大笑。“廢柴!廢柴!”
男孩怔怔地站著,看著腳下的那柄斧子,感覺自尊心受到極大的傷害,眼淚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zhuǎn)。聲音遠(yuǎn)去,旁邊那些孩童已經(jīng)謔笑叫嚷著跑遠(yuǎn)了。
那是一柄鋼斧,刃口鋒利,入手沉重。
村子里原本不產(chǎn)鋼,也沒有從外面運進(jìn)鋼來,這造斧子的鋼是昆沙老爹偶然在林子里撿到的。村子里有很多人都曾在林子里撿到過廢舊的鋼鐵,用它們打造成各種各樣的生活必需品。至于這些鋼的來歷,它們?yōu)槭裁磿z留在林子里,孩子從小就聽說那是大洪水之前那場神魔大戰(zhàn)中交戰(zhàn)雙方遺留下來的武器。
“來,別灰心,你再試試?!崩ド忱系谝慌詽M臉鼓勵地看著男孩。他走上前去,輕輕松松地?fù)炱鸬厣系母?,一邊比劃一邊說道:“剛才你的姿勢不對。你看,砍柴其實用的不僅是手臂上的力量,更是腰部的力量。你看,要這樣站好?!崩ド忱系闷鸶訑[了個姿勢,兩腿像柱子一樣牢牢地扎在地上,然后他又指著砧板上的木柴說道:“你看,這些木柴都有各自的紋理,有些木柴因為干燥本身就已經(jīng)開始產(chǎn)生裂紋,你要看準(zhǔn)這些紋理和裂紋,這些裂紋和裂紋就像是對手的弱點,能幫助你花費最少的力氣獲得勝利。眼要準(zhǔn),下手更要干脆,要記住,是你在操縱斧子,而不能讓斧子來左右你。”說著話,他隨手一揮,干脆利落地砍了下去?!芭尽钡匾宦暣囗懀静裣袷焱傅亩骨v一樣應(yīng)聲裂開。男孩欣喜地看著,領(lǐng)悟地點了點頭。
“來,你再試試!”昆沙老爹重新又把斧子塞給男孩。
男孩振作精神,學(xué)著昆沙老爹的樣子,使足力氣,舉起斧子砍了下去?!皡纭钡匾宦暰揄懀涌吃谀静裆?,但是并沒有把木些劈開,木柴又彈跳了一下,完整地落在砧板上。
男孩失望地看著昆沙老爹,臉色有些難堪。
“別灰心,你的方式己經(jīng)對了,但是手里缺少準(zhǔn)頭,姿勢生硬,還不夠嫻熟。要做到眼到力到意到。砍柴看上去是件小事,但其實也大有學(xué)問,每塊木柴的紋理、燥濕、質(zhì)地不同,所用的力量和技巧也因地制宜,這里面大有講究,如果只講蠻力砍不了幾塊就會力氣用盡,你多練練,自然就會得心應(yīng)手的?!崩ド忱系谝慌岳^續(xù)鼓勵著說道。
“嗯?!蹦泻⒙牭焦膭?,重新找回了信心,再次舉起斧子。
就這樣又試了好幾次,終于隨著一聲像爆竹一樣的脆響,男孩成功地劈開了木柴。
男孩一臉驚喜地看著昆沙老爹,等待他的贊揚。昆沙老爹果然毫不吝嗇地向他投去贊許的目光。“砍地不錯,孩子,就照著這個樣子練?!崩ド忱系膭钪f道。
男孩用力不停地砍著,漸漸顯得得心應(yīng)手,干柴在他的斧子下發(fā)出呯呯有節(jié)律的聲響,片片碎裂??粗_下的木柴越積越多,男孩感覺很有成就感,他劈地更加賣力?!袄ド忱系蹦泻獯跤醯貑柕溃骸澳忝刻炜尺@個不累嗎?”
“不累?!崩ド忱系蛄恐泻M頭大汗的樣子搖頭說道。
“可我為什么感覺劈了沒幾下就沒了力氣?”
“堅持下去,日子久了你就會習(xí)慣的?!?br />
“哦?!蹦泻⒙?yīng)一聲,繼續(xù)劈柴。“昆沙爺爺,你是個勇士是嗎?”他突然這樣問道。
“為什么這么問?”
“我聽村子里許多人都說你是勇士。你說,我這樣劈柴,以后能成為勇士嗎?”
“只要你能夠堅持,就能?!?br />
這一老一少說著話砍著柴,他們的舉動很快就吸引了村子里那些追逐打鬧的孩童的注意。一些孩童開始停下腳步,好奇地聚集到兩人身邊。很快越來越多的孩童都被吸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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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來!”一個年紀(jì)稍大,長得也頗為健壯的少年忍耐不住上前一把搶過斧子,說道:“看我的?!彼允蚜Υ?,得意洋洋地猛力一揮斧子,沒提防那斧子很沉,揮過頭頂之后竟然無法發(fā)力朝前砍下,那斧子竟然就此脫手落在了他的身后。
“廢柴。”先前那個瘦弱男孩見狀,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起來。
“你說誰呢?”健壯少年悻悻地揉著酸痛的胳膊,剛才他用力過猛,胳膊差點被甩到脫臼,劇痛之下不免感到心有余悸。他聽到嘲笑不禁心里更是來氣,沖著那男孩瞪了一眼。“說話小心點,小心我揍你!”
“你來呀,我可不怕你?!笔萑跄泻⒑敛皇救醯氐闪艘谎?。
兩人隨即扭打在一起,相互撕扯著滾落在地。瘦弱男孩顯然不是那健壯少年的對手,很快就被那健壯少年按在身下。健壯少年一旦得勢,得意洋洋地?fù)]拳就要猛揍瘦弱少年,一旁站著的昆沙老爹眼明手快,急忙上前拉開兩人。他沖著那個健壯少年喝道:“雖龍,別欺負(fù)小天?!?br />
“我沒有欺負(fù)他?!苯凶麟m龍的健壯少年強詞奪理爭辯道?!笆撬f話太氣人?!?br />
“難道你沒有罵他廢柴?”
“他就是一個廢柴?!?br />
“你這話就說得欺負(fù)人!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雖龍,你年紀(jì)比梁小天可是大上好幾歲,你這個做哥哥的應(yīng)該讓著弟弟才對?!崩ド忱系瓦@些孩童都是一個村子里的,對眼前這些孩子自然是知根知底。
“我才不要和他做朋友呢。廢柴!”雖龍人小鬼大,竟然對昆沙老爹毫不買賬,鄙夷地打量著了那個叫梁小天的瘦弱男孩說道。
梁小天受到污辱,并沒有急著討回公道,眼眶中又涌出委屈的眼淚。
“呵呵?!崩ド忱系粗@兩個像冤家對頭一樣的男孩,不禁搖頭苦笑。
村子里冒出幾聲驚喜的叫聲?!盎貋砹?!回來了!”隨著這陣陣叫嚷,家家戶戶的女人們聽到動靜紛紛從各自的屋子里跑了出來,朝著不遠(yuǎn)處的村口張望。與此同時,村外的山坡上人影晃動,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