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武道盡頭非寂滅,一言可為天下師!
肅王府前,死寂。
那名傳話的太監(jiān)雙腿打顫,幾乎跪倒在地。
他尖細的聲音在空曠的門庭前回蕩,每個字都透著恐懼。
“總教習……”
這曾是李書文在軍中的稱呼,此刻從王府口中說出,只剩下求饒。
巷弄內外,藏在暗處的各路探子和武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本以為會看到一代神槍血濺王府,卻只看到了王權的坍塌。
李書文立于一片狼藉中,白蠟桿長槍的槍纓在風中輕拂,未沾血跡。
他沒看那太監(jiān),那座象征權勢的王府,在他眼中不過是隨時可推倒的積木。
他手腕一抖,一本薄冊子飛出,不偏不倚地落在太監(jiān)腳前。
“道,已放在爾等面前。走,或不走,是你們自己的造化。”
聲音不高,卻比剛才的槍聲更懾人心。
說完,李書文轉身邁步離去。
他走得不快,背影孤高。
他沒有踏入肅王府一步。
那扇破碎的大門,仿佛一道天塹,將新與舊、生與死徹底隔開。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弄盡頭,太監(jiān)才敢顫抖著伸出手,撿起地上的冊子。
封面上幾個古樸的大字,帶著一股魔力。
《氣血修煉法》。
這一日,京城武林徹底失聲。
王公貴胄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脆弱不堪。
火槍隊在堅不可摧的肉身面前,成了一個笑話。
一個他們無法理解的時代,隨著那桿長槍,降臨了。
李書文沒再去找任何人,也無人敢攔他的路。
他隨意尋了處僻靜宅院,盤膝靜坐。
洗髓境的肉身,如同一座烘爐,無時無刻不在與天地交換能量,修復舊傷,積蓄力量。
他的心神沉靜,白日里的張揚霸道盡數(shù)收斂。
傳道,立威,已經做到。
接下來,便是等待。
等待舊時代的最高峰,被譽為“武神”的孫祿堂。
夜色漸深,月上中天。
院落里,蟲鳴聲都因無形的氣場而變得稀疏。
李書文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
他的對面,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
來人一身布衫,面容清癯,站在那里,與夜色融為一體。
沒有腳步聲,沒有呼吸聲,甚至沒有一絲氣機波動。
若非親眼所見,根本無法察覺他的存在。
天下間,能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他這位洗髓境高手三尺之內的,只有一人。
“孫祿堂?!崩顣木従忛_口,聲音沙啞。
“書文,十年不見,風采更勝往昔?!睂O祿堂開口,語氣平和。
他看著李書文,沒有驚詫,只有一絲好奇。
“你此來,是為論道,還是分生死?”李書文站起身,周身氣血鼓蕩,一股灼熱氣息開始彌漫。
他此行北上,最終目的,就是要與這位公認的天下第一交手,印證新舊武道的優(yōu)劣。
然而,孫祿堂卻笑著搖了搖頭。
“不必比了?!?br />
他輕聲說道:“我輸了?!?br />
李書文一怔,蓄勢待發(fā)的氣機為之一滯。
孫祿堂繼續(xù)說:“你的道,是活的。我的道,是寂的?!?br />
話音未落,他緩緩伸出一根手指。
指尖之上,沒有罡氣,沒有勁風,只有一點光華在流轉生滅。
那光華極小,卻仿佛將周圍所有的光線、聲音、乃至心神都吸引了過去。
丹勁!
罡勁之上的至高境界!
李書文瞳孔微縮,他能感受到那點光華中蘊含的恐怖能量。
那是將全身精、氣、神高度凝煉,收束于一點的體現(xiàn)。
“丹勁鎖元,自成天地,不假外求?!睂O祿堂的聲音帶著悵然,“我輩武人,因天地靈機稀薄,不得已而為之。將自身化作寶庫,鎖住一切,看似圓滿,實則……是自絕于天地?!?br />
他收回手指,那點光華悄然隱去。
“這條路,是向內求死,而非向外求生。看似永固,不過是茍延殘喘。當?shù)仍獨夂谋M,便是油盡燈枯之時。到頭來,一場空?!?br />
他的話,如同一柄重錘,狠狠敲在李書文心頭。
這些道理,周先生曾以更直白的方式講過,但從孫祿堂這位丹勁宗師口中說出,帶來的震撼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