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審訊室里，聾老太太正躺在一張簡陋的行軍床上，閉著眼睛，哼哼唧唧地裝病。

  自從被帶到這里，她就一直用這招。

  不說話不睜眼，問什么都裝聽不見。

  她以為這樣公安就拿她沒辦法了。

  她還幻想著楊衛(wèi)國能動用關(guān)系，把自己給撈出去。

  “吱呀”一聲，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

  張所長和另一個公安同志，走了進來。

  聾老太太聽到聲音眼皮動了動，但還是沒睜開。

  “行了，老太太，別裝了?！?br />
  張所長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地說道。

  “楊衛(wèi)國已經(jīng)全招了。”

  聽到“楊衛(wèi)國”三個字，聾老太太的身體，明顯地僵硬了一下。

  但她還是咬著牙，繼續(xù)裝死。

  “他把你當(dāng)年怎么找到他，怎么跟他合伙，偽造烈士家屬身份的事情，全都交代了。”

  張所長的聲音冰冷，也不管聾老太太到底有沒有聽到。

  “他還說，是你那個抽大煙，欠了一屁股債，最后被人活活打死的兒子，給了他靈感?！?br />
  “轟！”

  這句話，在聾老太太的腦子里炸響！

  她再也裝不下去了！

  她猛地從床上一躍而起，死死地盯著張所長，渾濁的眼睛里，充滿了震驚和怨毒！

  “他……他怎么敢！他怎么敢這么說！”她嘶吼著，聲音尖利得刺耳。

  這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秘密，也是她最大的恥辱！

  她一直以為，這件事只有她和楊衛(wèi)國兩個人知道。

  她沒想到楊衛(wèi)國為了脫罪，居然會把這種事都給捅出來！

  “他有什么不敢的？”張所長冷笑道，

  “他現(xiàn)在為了保住自己，連你這個恩人都賣了。你還指望他能救你出去？”

  “王八蛋！楊衛(wèi)國你個忘恩負(fù)義的王八蛋！”

  聾老太太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門口的方向破口大罵。

  “我當(dāng)年真是瞎了眼，才會救你這么一個白眼狼！我當(dāng)初就該讓你餓死在街上！”

  她罵了半天，發(fā)現(xiàn)沒人理她，這才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她看著面前表情冷漠的張所長，心里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恐懼。

  楊衛(wèi)國是靠不住了。

  她現(xiàn)在只能靠自己了。

  “同……同志……”

  她的態(tài)度，瞬間就軟了下來，臉上擠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我承認(rèn)，我當(dāng)年是犯了點錯誤?？伞晌乙彩潜槐频陌?！”

  她也學(xué)著楊衛(wèi)國的樣子，開始甩鍋。

  “我一個老婆子，無兒無女，孤苦伶仃的，我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都是楊衛(wèi)國！都是他教我這么干的！”

  “他說只要我聽他的，假扮成烈士家屬，他就能讓我過上好日子！

  他說他能給我申請五保戶，每個月都有錢拿，有糧票領(lǐng)，逢年過節(jié)還有人慰問！”

  “同志，您想想，我一個什么都不懂的農(nóng)村老太太，聽到能過上這種好日子，我能不心動嗎？

  我就是一時糊涂，才上了他的當(dāng)?。　?br />
  她一邊說一邊還擠出了幾滴眼淚，把自己說成了一個被花言巧語蒙騙的無知婦人。

  “是嗎？”張所長看著她的表演，不為所動。

  “那你私藏的那一箱子金條，也是楊衛(wèi)國教你藏的？”

  “金……金條？”

  聾老太太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沒……沒有！我沒有金條！

  你們別聽秦淮茹那個小賤人胡說八道！她那是誣陷我！”聾老太太矢口否認(rèn)。

  私藏黃金的罪名，可比騙取福利待遇要嚴(yán)重多了！

  這要是承認(rèn)了，她這輩子都別想從牢里出來了！

  “是嗎？”張所長從文件夾里，抽出了一張紙，放到了她的面前。

  “那你看看，這是什么？”

  那是一張楊衛(wèi)國親手寫的字據(jù)。

  上面白紙黑字地寫著：今借聾老太太五千塊，其需還七千元黃金。

  下面還有楊衛(wèi)國和聾老太太兩個人的簽名和手印！

  “這……這……”聾老太太看著那張字據(jù)，如遭雷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怎么也想不到，楊衛(wèi)國那個老狐貍，居然將這個字據(jù)拿出來了！

  他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