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朱元璋修內政,南洋擴糧產
南京皇城的奉天殿里,晨露還掛在檐角的琉璃瓦上,朱元璋已經攥著一份急報站在輿圖前。案上的燭火明明滅滅,映得他鬢角的白發(fā)像結了層霜——澳東傳來消息,朱亮祖的人在金礦被毛利人襲擾,竟要分兵回防,而朱棣那邊趁機整軍,卻遲遲不見反攻動靜。
“廢物!”朱元璋將急報拍在案上,宣紙上“朱軍損兵三百,礦場停工半數”的字跡被震得發(fā)顫。站在旁邊的周德興連忙躬身:“陛下息怒,朱亮祖分兵,正是我軍的機會。”
“機會?”朱元璋猛地轉身,龍袍的下擺掃過銅鶴香爐,火星子濺出來落在金磚上,“朱棣那小子手里握著五萬聯軍,還有暹羅的象兵、越南的戰(zhàn)船,竟連悉尼外圍都不敢碰!再等下去,朱亮祖回過神來,澳洲的糧草都要被耗光了!”
周德興剛要回話,殿外傳來太監(jiān)尖細的唱喏:“戶部尚書滕毅、南洋都司指揮使廖永忠求見——”
“讓他們滾進來!”朱元璋的聲音像淬了冰。
滕毅捧著賬冊,廖永忠甲胄上還沾著海沙,兩人一前一后跨進殿門,剛跪下就聽見朱元璋的怒喝:“南洋的糧田拓得怎么樣了?朕三個月前就下了旨意,要在呂宋、爪哇設二十座糧倉,現在連個影子都沒見著,是想讓前線的弟兄們喝海風嗎?”
廖永忠叩首時甲片撞得地面邦邦響:“陛下息怒!南洋濕熱,瘴氣重,弟兄們挖渠引水時折了不少人。呂宋那邊剛把沼澤排干,爪哇的梯田才壘到第三層……”
“折了人就停下?”朱元璋一腳踹翻案幾,青瓷筆洗在地上摔得粉碎,“當年咱打陳友諒的時候,鄱陽湖水里泡著都敢往前沖,現在挖幾塊破田就喊苦?”他盯著廖永忠,“你麾下的水師是吃干飯的?調三百艘戰(zhàn)船去運石灰,把沼澤里的瘴氣給朕壓下去!再讓當地土人帶路,找不到水源就掘井,朕不管你們用什么法子,三個月內,二十座糧倉必須立起來!”
滕毅連忙捧上賬冊:“陛下,戶部已調了三萬石稻種、五千斤番薯苗,還從云南那邊征了兩千個會堆肥的農匠。只是……朱亮祖在臺灣鑄了新錢,叫‘永熙通寶’,南洋的土人開始偷偷用這個跟咱們換香料,咱們的‘洪武通寶’在蘇門答臘都快沒人要了?!?br />
“他鑄錢?”朱元璋冷笑一聲,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扔給滕毅,“拿著這個去寶源局,讓他們鑄‘洪武重寶’,一錢當十錢用,背面刻上‘南洋專用’。告訴那些土人,用‘永熙通寶’的,以后別想跟大明做買賣!”他頓了頓,又道,“再給廖永忠加撥五千民夫,從湖廣調,要是還完不成,你這個南洋都司也別當了!”
廖永忠額頭抵著金磚:“臣遵旨!只是……朱亮祖的船隊最近總在馬六甲海峽晃悠,臣的運糧船怕是會被襲擾。”
“讓華高帶五百艘戰(zhàn)船護著!”朱元璋走到輿圖前,指尖點在婆羅洲,“華高的水師在暹羅灣練了半年,正好讓他試試手。告訴朱亮祖,敢動朕的糧船,就把他臺灣的碼頭給朕掀了!”
兩人剛退出去,殿外又響起腳步聲,這次是中軍都督府僉事康茂才,手里舉著一封蠟封的密信:“陛下,朱棣從澳洲送回來的!”
朱元璋拆開密信,眉頭漸漸擰成疙瘩。康茂才在旁邊瞅著,見他臉色越來越沉,大氣都不敢喘。半晌,朱元璋把信拍在案上:“朱棣說澳洲大旱,溪流都快干了,聯軍的飲水要靠雨水,糧草只夠撐一個月。他想讓南洋先送一批糧過去,可呂宋的糧倉還沒建好……”
“那要不要從國內調?”康茂才急道,“江南剛收了新稻,要是走海路,一個月能到。”
“調!怎么不調!”朱元璋轉身坐到龍椅上,手指敲著扶手,“讓吳良帶五千艘漕船,從長江口出發(fā),走琉球、日本航線,繞開朱亮祖的艦隊。再傳旨給暹羅國王,讓他派五千人護送,糧船到了澳洲,朕賞他十船絲綢!”
康茂才剛要應聲,朱元璋又道:“等等,讓朱文正跟吳良一起去。那小子在云南閑著快發(fā)霉了,正好讓他去澳洲看看,朱棣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賣力。”
提到朱文正,康茂才的嘴角抽了抽——這位皇侄性子烈,當年守洪都時敢跟陳友諒死磕,可也因為貪功差點被朱元璋貶去守陵,這次派他去,怕是要跟朱棣吵起來。但他不敢多言,只低頭應了聲“遵旨”。
三日后,南京城外的龍江船廠熱鬧得像開了鍋。吳良穿著亮銀甲,正指揮漕工往船上搬糧袋,朱文正斜靠在船頭,手里把玩著一把彎刀,忽然嗤笑一聲:“我說吳將軍,這船裝得也太滿了吧?要是遇上風浪,怕是要沉一半?!?br />
吳良直起腰,額頭上全是汗:“朱將軍有所不知,澳洲那邊等著救命呢,多裝一石是一石。再說咱這漕船是康茂才督造的,底艙加了三道橫梁,穩(wěn)著呢?!?br />
“穩(wěn)?”朱文正跳上船,腳在甲板上跺了跺,“去年你押送糧草去遼東,不就翻了三艘?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省下來的木料偷偷賣了換酒喝?!?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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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良的臉騰地紅了:“那是意外!是撞上冰山了!”
“冰山?”朱文正挑眉,“江南到遼東的海路,哪來的冰山?怕是你夜里喝多了,讓船跑偏了吧?”他說著從懷里掏出個小冊子,“陛下讓我盯著你,每袋糧食都要過秤,少一粒都得記下來?!?br />
吳良氣得攥緊了拳頭,卻不敢發(fā)作——誰不知道朱文正是朱元璋的親侄子,當年在洪都立下大功,就算犯了錯,陛下也舍不得真殺。他只能悶聲喊:“弟兄們,把糧袋都擺整齊,讓朱將軍查!”
正鬧著,廖永忠?guī)е鴰讉€土人走進船廠。那幾個土人穿著麻布裙,脖子上掛著貝殼串,見了朱文正就跪下磕頭,嘴里嘰里呱啦說著什么。廖永忠在旁邊翻譯:“他們是爪哇的村長,說愿意幫咱們修梯田,只求陛下能免他們三年賦稅。”
朱文正踢了踢旁邊的糧袋:“免賦稅?可以啊,只要他們能在一個月內種出兩季稻?!?br />
“兩季稻?”廖永忠愣了,“爪哇那邊一年只能種一季,就算用了新稻種,也得三個多月……”
“那就讓他們日夜輪著種!”朱文正打斷他,“陛下說了,南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