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凱旋
清溪縣衙門口,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好吧,其實只有師爺賈文明帶著幾個衙役,以及聞訊趕來的王婆等幾個受害者代表,場面略顯寒酸,但氣氛足夠熱烈。
當(dāng)趙日天像提溜小雞一樣把垂頭喪氣的黃鶴扔在地上,吳良昂首挺胸(雖然眼眶還有點烏青,是混戰(zhàn)中被誤傷的)地宣布“詐騙主犯黃鶴已擒獲!大部分贓款已追回!”時,現(xiàn)場爆發(fā)出了一陣由衷的歡呼。
“青天大老爺?。 蓖跗爬蠝I縱橫,差點又要給吳良跪下,被眼疾手快的師爺扶住了。
唐成和金燦燦更是如同得勝還朝的大將軍,雖然一個假發(fā)沒了,袍子破了,另一個還穿著那件撕裂露出紅肚兜的綢衫(外面勉強罩了件從黃鶴行李里翻出來的不合身外套),但兩人下巴抬得比誰都高,享受著眾人(主要是衙役們敷衍的)崇拜目光。
“咳咳,”吳良清了清嗓子,努力維持官威,“本官此次親自出馬,深入虎穴,與趙壯士并肩作戰(zhàn),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
他話沒說完,一個溫婉中帶著一絲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他:“夫君一路辛苦,想必經(jīng)歷了許多‘精彩’故事?!?br />
柳蕓娘不知何時已站在衙門口,笑吟吟地看著他,手里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她目光柔和,仿佛杭州之行只是一次普通的公務(wù)出差。
但吳良、唐成、金燦燦三人,卻同時感覺后頸一涼。尤其是唐成和金燦燦,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那日“小蓬萊”中搓衣板橫掃千軍的恐怖畫面,依舊歷歷在目。
“蕓……蕓娘……”吳良瞬間從“凱旋英雄”變回“慫包夫君”,訕笑著接過雞湯,“都……都是托夫人的福,還有趙壯士神勇,以及唐兄金兄的……呃,鼎力相助。”他實在沒法用“機智”來形容這倆貨在杭州的表現(xiàn)。
柳蕓娘目光掃過唐成和金燦燦的狼狽相,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動了一下,柔聲道:“兩位兄弟也辛苦了,快回去歇息吧。夫君,你隨我來,詳細說說此行經(jīng)過?!?br />
唐成和金燦燦如蒙大赦,點頭哈腰,溜得比兔子還快。
趙日天沖著柳蕓娘一抱拳:“嫂夫人,事情已了,俺也該告辭了!”他行走江湖,最怕這種家長里短的場面。
柳蕓娘卻道:“趙壯士且慢。壯士替我清溪縣百姓追回血汗錢,恩同再造。我已備下薄酒,聊表謝意,還請壯士務(wù)必賞光?!彼Z氣誠懇,讓人難以拒絕。
趙日天撓了撓頭,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別人跟他客氣,只好甕聲甕氣地應(yīng)下:“那……那俺就叨擾了。”
是夜,縣衙后堂設(shè)下簡單的慶功宴。
吳良繪聲繪色(隱去了自己怒吼暴露和破產(chǎn)兄弟的奇葩行為,重點突出了趙日天的勇武和自己的“運籌帷幄”)地講述著杭州驚魂。柳蕓娘安靜地聽著,不時給趙日天和吳良布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氣氛正酣。
忽然,金燦燦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桌子(嚇得吳良筷子差點掉了):“成哥!咱們的‘防爛桃花特攻隊’是不是該重出江湖了?”
唐成此時幾杯酒下肚,也有些飄飄然,聞言眼睛一亮:“沒錯!經(jīng)此一役,我《嫖圣心得》又添新篇!對于識別‘桃花煞’、‘桃花劫’更有心得!吳兄如今凱旋歸來,名聲大噪,只怕爛桃花會更旺!咱們的特攻隊,責(zé)任重大??!”
吳良一聽“爛桃花”三個字,就想起之前被各種奇葩女子糾纏的恐怖經(jīng)歷,頓時頭皮發(fā)麻,連忙道:“二位賢弟!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趙日天聽得云里霧里:“啥是爛桃花?啥是特攻隊?”
柳蕓娘卻微微一笑,放下筷子,輕聲道:“夫君有兩位如此‘盡心盡力’的兄弟,真是福氣?!彼匾庠凇氨M心盡力”四個字上微微加重了讀音。
吳良、唐成、金燦燦同時一僵。
就在這時,衙役來報:“大人,夫人,門外有一老者求見,說是……說是唐公子的父親,從老家來了!”
“我爹?!”唐成手里的酒杯“哐當(dāng)”一聲掉在桌上,酒水灑了一身。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剛才的意氣風(fēng)發(fā)蕩然無存,只剩下肉眼可見的驚慌,“他……他怎么來了?!完了完了!他肯定是知道我又把……呃,知道我在外面‘歷練’了!”
唐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那個古板嚴(yán)肅、一直希望他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老爹。
宴席的氣氛瞬間從慶功變成了……呃,待定。
吳良和金燦燦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里分明寫著:“有樂子了!”
柳蕓娘依舊是那副溫婉的模樣,對衙役道:“快請老先生進來?!比缓髮诺孟胝业乜p鉆的唐成柔聲說:“唐兄弟,令尊遠道而來,是喜事。正好也讓趙壯士見見你的家人?!?br />
唐成哭喪著臉,看著一臉好奇的趙日天,又看看憋著笑的吳良和金燦燦,想死的心都有了。
片刻后,一個穿著樸素長衫、面容清癯、不茍言笑的老者,背著個簡單的行囊,邁著方步走了進來。他目光銳利,先是掃過在場眾人,然后在唐成身上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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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父親……”唐成趕緊起身,像個鵪鶉一樣縮著脖子。
唐父冷哼一聲,沒理他,先是向吳良和柳蕓娘行禮:“老朽唐儉,見過縣尊大人,夫人?!倍Y節(jié)一絲不茍。
吳良連忙還禮:“唐老先生不必多禮,快請坐?!?br />
唐儉目光又落到體型魁梧、打扮異于常人的趙日天身上,眉頭微皺,但還是拱手道:“這位壯士是?”
趙日天抱拳回禮,聲如洪鐘:“俺叫趙日天!是個路見不平的!”
唐儉嘴角似乎抽搐